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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因为你是淋雨也不走的那种人。”
谢安琪笑了一下,低头,用毛巾把脸埋进去,不是哭,但像在躲一场早就来迟了的情绪。
“那你为什麽一直都不问?”
“问了你也不说。”
“那你怎麽知道我不会说?”
他没答。
她忽然擡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时候太像个观察者了?”
他轻轻点头:“但你不是。”
“为什麽?”
“因为你记得每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郑禹胜说,“只有不冷的人,才会记这些。”
谢安琪又安静了几秒,然後忽然站起来,拉开自己那件被雨打湿的衬衫外套,一边走向窗边,一边说:“你要是以後不认得我了,我就让你记住今天这个样子。”
他看着她湿漉漉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刚走出片场丶还没卸妆的角色,郑禹胜没笑。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永远记得你。”
谢安琪靠在窗边,看着外面一片黑,雨停了,但水珠还挂在瓦檐,风一吹,就落下来,像碎了的声音。
“我梦见你老了。”她忽然说。
“嗯?”
“我梦见你穿得很好,出现在一个展览开幕式上,但你不认得我了。”
郑禹胜没动。
“我当时在梦里没有叫你。”
“为什麽?”
“因为我觉得你那时候已经不需要我记得你了。”
他站了几秒,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我想你记得我。”郑禹胜说。
“可你不说。”
“你也没说。”
“那我们不就一直这样下去了吗?”
郑禹胜没回答,谢安琪忽然靠在他肩膀上。不是醉,也不是依赖,而是一种“你别再走远”的姿态。他没动,只是静静站着,任她贴上来,像默认一件不该迟到的事终于来了。
……
他们坐回桌边时,屋里没有多馀的灯光。
她披着浴巾,他坐在旧木椅上,两人之间的空气是温的,但不烫,谢安琪喝了半杯热水,擦了擦脸:“我有点後悔喝酒了。”
“但你今天说了很多话。”
“你不喜欢我说话多?”
“我喜欢你说话的时候不像在写台词。”
她偏头看他一眼,眼神软了些。
“那以後你想我说什麽?”
“你不用说。”郑禹胜语气很淡,“你愿意留下来就够了。”
她低头笑了一下:“你不是问过我,未来有没有你?”
“嗯。”
“我那时候没答,是因为我也不确定。”
他点点头,没催她补答,谢安琪看着他,忽然低声说:“但我现在有点想知道,如果你记得的未来是今天晚上,那我可不可以也待在你那条线里?”
郑禹胜没急着回答,只是擡头看她。
“你刚才靠着我。”他说。
“嗯。”
“你以前不这样。”
“那是以前。”
“现在呢?”
她看着他,忽然有点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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