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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的不是你忘。”
“那你怕什麽?”
“怕我说出口的那一刻,你觉得我早就不是你爱的那个我。”
谢安琪沉默了,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错位,不是谁不够爱,而是谁先试图去维持原样,包括对面前的人感到紧张,但谁都知道,没有人能一模一样地活成记忆。
……
“你说过,我如果开口你就留下。”
“是。”
“可你刚刚已经开口了。”
“你也听见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回答?”
郑禹胜盯着谢安琪,没有闪躲:“我记得。”
谢安琪没有笑,只是眼睫动了一下,像是心跳也随着这句话收缩了一寸。
“你什麽时候会开始记得的?”
“可能是从见到你的第一面。”
“不是现在第一次遇见吗?”
“不,更早之前,我就记着你,见过你,爱过你。”郑禹胜忍不住说着,但看起来又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解释起来,但谢安琪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麽?”
“因为你每个字,我都想听两遍,连你,我都相见很多次。”
谢安琪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
“如果未来的你不敢告诉我你记得吗,是不是你在怕,我想要的是那个被留在过去的你。”谢安琪忍不住苦笑,“但你明明知道我留不住任何一个你,就像我和你一直在相遇,又一直在分开。”
……
雨声敲着铁皮屋顶,像某种节拍器,一下一下拉长沉默,他们坐得很近,肩几乎贴着肩,谢安琪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不会其实根本没有共同时间线。”
“那又怎样?”
“你记得我,我记得你,但我们是在不同的平面上运行。”
“你又不是数学题。”
“我不想只是你记忆里的某一幕。”
“你不是。”
“你怎麽知道?”
“因为你会问我这些。”
郑禹胜看她,目光很稳,忍不住笑道,“你知道真正属于过去的是什麽吗?”
“什麽?”
“是不敢问问题的人。”谢安琪听到这句话让她身体轻轻震了一下,两人对坐着,一盏手电筒支撑起整个黑暗世界的光感,郑禹胜伸出手,放在桌面上,掌心向上,她迟疑了一下,把手覆上去。
“那如果有一天我再度消失了呢?”
“我会找你。”
“你找得回来吗?”
“你不是说我不是数学题吗?”
“你别跟我讲绕口令。”
“我不会找回来的你,我会找还愿意再问我一次的你。”
“那你要是等不到呢?”
“那我就拍一部关于你走过的电影。”
“那是留给谁的?”
“我自己。”
“你还真自私。”
“我学你。”
两人靠得更近了,郑禹胜的手不再放在桌面上,而是缓缓牵住她的手指,指腹贴着指腹,谢安琪呼吸轻了下来,眼睛没离开他。
“我是不是没你想得那麽坚强。”
“你比我想得更可怕。”
“为什麽?”
“你是唯一能影响我每一场戏状态的人。”
“你也没那麽稳。”
“所以我才想让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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