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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见了她最爱的幼子,没少倒苦水,十句尽是东院如何如何、那杨筝如何如何。
魏云意撑着头懒懒地打起哈欠:“娘,后宅的事,你同我说有什么用,嫂嫂是兄长的人,你要说同兄长说去。我今日来,是想找娘问问,女人家都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怎么?”魏夫人霎时间眼里冒光,“你有心仪的女子了?是哪家的千金?”
“不是。”
“嗐,和你亲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来听听,我好给你拿主意。”
魏云意说:“真是子虚乌有的事。我是因为王小侯的夫人近来生辰,王小侯要大摆宴席请亲朋好友吃酒,空手去自然是不好的。”
“永嘉坊的那个王浣……王小侯爷?”
“不然还有哪个。”
魏夫人立马就上了心,细致盘问起来:“你想送首饰啊?头上戴的还是手上戴的?哪家斋子的?”
魏云意满脸苦恼:“就是选来选去没有入眼的,才特地来请教娘。小蔡氏青春貌美,必是喜欢既名贵又轻巧的,可长安城最近实在没什么好东西,我上哪里给她寻上等货。礼轻了俗了,又恐小蔡氏不喜欢,她若是不喜欢,吹吹枕头风,万一以后王小侯慢待我岂不是一桩大损失?”
“这……”
近日魏夫人也是在各斋里看过的,确实没什么吸睛的宝物,那永嘉坊王家不是寻常人家,送礼自当用心的,她思忖过后,拍拍幼子:“你等等。”
过了不多时,抱出来一个箱子。
魏夫人说道:“我这里有些子宝贝,兴许你是用得上的。”
她是搬来了杨筝的那些嫁妆,簪钗环佩,金玉珠宝,斑斓多姿,天下女人没有不爱这些物什的,每隔一段时日她总要拿出来摸摸看看,越看越知道这都是些多好的东西。
魏夫人当先从箱子里拿出由丝帕包着的一只羊脂玉镯来:“你瞧瞧,品相上佳的和田白玉啊!”
魏云意接去,对着光看了好几眼。
洁白晶莹,细腻温润,昆仑山下的玉河里才能产出这样的籽玉。
魏云意的目光转到宝箱内,他伸手拿起一副嵌红宝的金簪,花冠纹样精密,鸽子血似的红璀璨夺目。
“这些首饰样式瞧着花哨,也不大像京中近年盛行的款,全是娘的?”
“哪能,这是从那杨筝——”话到嘴边,魏夫人连忙改口,“这都是你那好嫂嫂孝敬给为娘的,却之不恭,我只得收下了。”
果然是她的。
从来没想过,她居然能拿出这样一副身家来。
魏云意飞扬的眉眼上挑:“好物方做得好人情,我多拿走几件,娘可舍得?”
魏夫人全然遏制得住心底的不舍:“你结交的都是贵家子弟,人情世故是少不了的,你觉得哪样好挑了便是。”
“手边的现钱也不多了。”
“那不行,你交友甚广,万不能缺钱傍身。”
魏夫人就是这样,对待幼子有求必应,立马就去支取了。
秾绿的树荫下,如茵小草踏平不少。
胭脂慌得满头是汗,她在这里徘徊有一阵了,迟迟不敢回去见杨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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