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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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小张不懂，“为什么不直接上这来？”

云汐不好说自己要回去收拾那几个白眼狼，只说：“市长那么照顾我，帮了我很多，现在看着有些机遇，我要回去帮帮他，过几年再来吧。你好好念书，放假也不用回去，在这多学点用得上的东西，长长见识。记得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别被人骗了。”

小张笑起来，“妈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咋办。”

云汐和小张一起过了新年才回老家。在之前小张考上省状元的时候，张家人是来闹过的，骂小张不孝，骂云汐摘桃子，说小张是他们家培养出来的人才。

当时小张细数从小到大他们冤枉他、饿着他、教训他、不让他念书等等恶劣事迹，又给了他们五百块钱划清界限。他们不想妥协，小张不知道从哪找的人，每天半夜在他们家墙上敲敲打打，今天扔个死耗子、明天泼一碗鸡血，吓得他们彻底老实了。

云汐不让小张回去，也是不想他再被他们缠上。她回去是有任务的，小张一个大好青年，又这么聪明，在这个时代就应该大放异彩，为祖国做贡献，不能被麻烦琐事缠身。

云汐一回来，同事们就围着她看影集，听她讲都是什么样，都有什么，然后看着照片幻想一幅幅画面，对云汐能去京市游玩十分羡慕。特别是看云汐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纷纷夸小张孝顺，夸她养了个好儿子。

村里人听说云汐回来了，也跑来看她，提着东西给她拜年，尤其是考上大学的那些学子和家人都来了，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大伙又看着影集听她讲了一遍，回村就兴高采烈地传开了，尤其是夸云汐收的新儿子好。

董家人听得很不是滋味，明明他们才是云汐亲生的，怎么现在所有人都只提那个小张，再过几年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小张是云汐生的了？这叫什么事？

然而这对董家人打击还不是最大的，董家的两个知青要去上大学了，竟然怎么都找不到录取通知书，这就闹翻天了。

董家兄妹怎么都不给，因为隔壁村有一个知青没领证，直接考大学走了，找都不知道去哪找。他们怕自家知青也跑了，干脆就不想放人出去。还是董志勇的媳妇会说话，哄了他好多天，又夸他做买卖能挣钱，以后他们肯定能过得更好，董志勇才心软送媳妇上了火车。

车票贵、出去一趟干啥都要花钱，董志勇就没去，牟足了劲摆摊挣钱。

董芝芝大着肚子不敢赌，结果有一天趁她睡觉，她男人偷摸找到录取通知书跑了，气得董芝芝连夜跑出去追，摔了一跤难产了！

村里人吓了一跳，连忙把人送去市医院。医生说道：“我们会尽全力保母子平安，但产妇情况很差，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董家人互相看看，都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付医药费的时候，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想掏钱，看向村长，“村长，我们都分家了，要不你给她垫上呗，等她坐完月子肯定给你，她有钱。”

村长寻思董芝芝还真不一定有钱，那个知青偷了通知书走，会不会也卷了家里的钱走，都不一定呢。不过怎么也不可能眼看着

乡亲出事，他还是给垫付了，就是心里觉得董家这几个人太凉薄，怪不得云汐不认他们。

董志宏作为老大，说这件事必须告诉云汐。亲生女儿快不行了，怎么都得去说一声吧？再说了，没理由乡亲难产，云汐都来安排得妥妥当当，亲闺女难产，云汐却不露面。

他这么说了，村长也不好拦，没多久云汐就骑着自行车来了。董家人很有志气地不跟她打招呼，村长主动上前跟她说明情况，董家人还暗骂村长是马屁精。

云汐也没搭理他们，知青情况后就和村长坐着聊起了村里手艺班的事。

村长笑说大伙学得都挺好，比起扫盲班，学手艺的更上心，已经有一个学徒能做简单的木工了，仔细又认真，以后应该能学成。

云汐也很为这些年轻人高兴，跟着夸了几句，脸上乐呵呵的。

王慧娟小声嘀咕一句，“亲闺女在里头难产，老太太咋一点不着急呢？”

云汐瞥她一眼，她连忙转过身，她被云汐打过、骂过，是真不敢惹云汐了，刚刚就是一时嘴欠没忍住。

云汐似笑非笑地说：“这么些年，我头疼脑热、摔骨折，都没见她替我着急。我替她着什么急？”

“那你干啥来了？看笑话？”董志勇顶了一句。

云汐还真点点头，“可不就是看笑话吗，你们几个笑话可太多了，平时回村看太远，这不正好在市里，我也没啥事，就过来看看呗。”

几人感觉憋了一口气，刚要火，护士就皱眉过来，“干什么呢？不许喧哗啊。”

他们面对市里人有种本能的自卑，见护士警告就不敢说话了。云汐摇摇头，几个都是窝里横，只会欺负原主而已。他们看到云汐的动作又是一阵气闷，董志宏干脆留下王慧娟守着，自己走了。

老二和老三见状也走了。

王慧娟又忍不住嘀咕一句，“老太太你也不管管，瞅瞅你儿子，啥都让我干。”

云汐笑起来：“这不正常吗？欺软怕硬，以前他们欺负我，现在你长嫂如母，就变成欺负你了呗。”

王慧娟心想到底谁一直说婆婆好啊？她这婆婆跟个刀子嘴似的，说话都扎人。

等了许久，医生终于出来，松了口气道：“母女平安，就是产妇伤了身体，需要好好补一段时间，不能劳累，家属要多注意。”

云汐点了下头，“医生辛苦了，谢谢你。她没家属照顾她，待会儿我把注意事项告诉她。”

医生一愣，想想这是人家的家事，也没多问，很快护士就把董芝芝推出来送往病房。

董芝芝是清醒的，看到云汐的一瞬间就哭了，“妈！妈！我好害怕，刚刚好冷好冷，我以为自己要死在里头了，为什么生孩子这么可怕，我现在好虚弱，是不是伤到身体了？我还能养好吗，妈！”

云汐淡定道：“以前我说难产生下你不容易，你说‘谁家女人不生孩子，这不是没事吗？’今天这话还给你。”

董芝芝傻眼了，“妈？”

云汐摇摇头，“别叫我妈，想想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对我的，心里有没有尊重过我？你嫌我克夫，害你一出生就没了爸；你嫌我难产，一生病就怪我没生好；你嫌我是个种地的农妇，不像你同学的妈妈光鲜亮丽；你嫌我抠门，节衣缩食不给你买漂亮头绳。

真没想到，现在你男人跑了，你难产了，以后你还要自己种地带孩子。相信你的日子应该能比我过得比我好吧？毕竟你只带一个孩子，我当初要带四个呢。”

董芝芝不敢置信地哭了起来，“我遇着这么大的坎，你居然在这说风凉话？”

云汐回忆道：“当初我丈夫死了，难产还被婆家赶出来，你奶奶骂我克夫，不肯分给我粮食，在外头看见我就骂我一顿，我还要在月子里干活养活你们。风凉话？你知道当时我听的都是什么话吗？你还嫌我泼辣，我要是温柔一点，当初你指不定就死在襁褓里了。”

云汐笑笑，“有一次你把我气哭了，还理直气壮地说你年纪小，本来就不能理解我的苦。现在好了，我经历过的事，你也经历的差不多，以后你就能理解我的苦了。行了，看也看过了，我走了，祝你好运吧。”

云汐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把村长都看傻了。

董芝芝哭道：“妈！妈——”

然而她再怎么喊，云汐也没停下脚步。村长叹口气，“行了，刚生完孩子好好休息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那是你妈，累死累活把你拉扯大的，你那么对她，她能不寒心吗？”

“那她也不能这样对我啊，哪有这样当妈的啊。”董芝芝蒙上被子呜呜地哭。

村长摇摇头，得，他也走吧，这董家人就不是遇着点啥事能变好的，心里还怨云汐呢，真是一点不悔改啊。

不过他也是头一回知道董芝芝还跟云汐说过那些话，太混账了，云汐当初难产差点就没了，他还记得呢。只能说云汐跟这几个孩子没有缘分，一个个是一点也不记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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