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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京城蛰伏三年,月棠为这场复仇做足了一切准备。
当然她也防范了可能会生的各种意外。
可以说从她迈出第一步开始到昨天为止,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意外竟然会是三年前已经被她去父留子给过了和离书、并以一箱子金银地契打了的程七给的!
那三个月到底是他一力承担了阿篱除了吃奶以外的一切事务,当初没能见他最后一面就离开了,月棠总还有几分不忍。
所以每每提到他,她言语间总是尊重。
当初给他那些金银财宝,也是按最大诚意给的。
总想着要让他后面大半辈子都安稳无忧,永远不要为钱愁才好。
可如今——好么。
自己不是真的地主小姐,他也不是真的落榜士子。
自己以为占了个寒门读书人的便宜。
结果,这“读书人”倒是装的好一手大尾巴狼!
这戏唱的!
月棠缓嚼着花生,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兰琴。
这种场合绝对不应该再待下去了。
她已经完全无法预测,一旦晏北也现了她,接下来她还能如何脱身?
她这个假身份,还如何装得下去?
那将什么都完了!
一向沉稳的兰琴此时也脸色白的回望着她,很显然,她也已经认出了这位赘婿。
谁能想到,一直为她们所猜忌提防的靖阳王,竟然会是他们郡主当年下药拖进了洞房、最后拿了一箱子钱财给打了的孩子爹呢?
难怪之前王府会大肆张贴告示寻找王嬛,合着他是知道月棠在京城了。
但这就更危险了不是吗?
赘婿是靖阳王,而靖阳王是杜家的亲戚,是这场寿宴的座上宾,足够他们关系亲密,他从中到底什么身份?
双方短暂地对上这一眼,心思立刻交换完毕。
无论失不失礼,眼下都得走了。
但偏巧就在此时,晏北他们已经在上坐下来了。
而王府的侍卫,也已经团团立在了他身后,一双双鹰眼扫视着下方。
所有人都已经默声恭立,这当口若要走,那就更扎眼了!
……
晏北牵着阿篱在上落座,然后顺眼看向下方。
十来桌分左右两边立着,个个携妻带子,面上带笑,倒是一派和和美美。不像他——
罢了,等把杜家拿下,下一次这样的宴会,他定然也能拖家带口地出席。
如今既有定论,她不是真的地主小姐,当初信中说什么另找好了下家,自然也是说谎。
至于曾经那什么和离书,也不重要,反正婚书写的也不是真名。
到时候他们再正经立个婚书,办场婚礼,昭告世人,也很完美。
晏北相信,只要他开始对杜家动手,她就一定会自己出现。
只要她一出现,靖阳王妃这个位子上就有人了。
晏北想到这里,连带着情绪也上来了几分,先举起杯子冲在座笑了笑:“诸位坐。”
他一一注视着他们,到左末尾那桌,目光在徐鹤脸上停了停,然后朝他旁边的位子看去。
这一看,他手松了!
这乡下来的状元夫人面向桌子,静默地坐着,只露出半张脸。
但就这半张脸,瞬间变成了晴天霹雳,在他头顶炸响了!
“父哇,我的奶——”
阿篱捧着奶羹,仰着小脸忧愁地看向他。
这一碗满满的奶羹,已经让他爹手上滑下来的杯子砸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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