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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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esp;&esp;她画都画过一百多张了，毫无新意。

&esp;&esp;听罢，温亭深简直要笑出来，泛红的左眼因为情绪激动又蓄满了反光的泪液。

&esp;&esp;再抬起头时，汹涌的眼底已经归为平静。

&esp;&esp;如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esp;&esp;他微微俯下身体，一手去扶她头顶的树干，一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困于身前。

&esp;&esp;李乐诗觉得他越来越奇怪了：“你干嘛？”

&esp;&esp;“不是不在乎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esp;&esp;下一秒，他的嘴唇覆上来。

&esp;&esp;李乐诗心脏重重弹跳，五指无意识展开，然后又紧张得攥成拳头。

&esp;&esp;她睁着眼睛，看着温亭深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睫毛，带有泪水的濡湿，很痒，很麻。

&esp;&esp;不同于许殷节的小心试探，温亭深的吻直达目标，像是带有某种恨意，用滚烫的、湿软的舌尖灵活掀开她的唇瓣。

&esp;&esp;她咬紧牙关抵挡，他轻轻一掐她侧腰，怕痒的她就立即张开了口。

&esp;&esp;他的舌头闯了进来——

&esp;&esp;初吻“谁都可以吻你？”

&esp;&esp;唇舌逐渐发甜发粘，温亭深感觉在回味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esp;&esp;梦里只有他和女孩，天际微亮，一盏昏黄发暗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然后，交织缠绕在一起。

&esp;&esp;那是李乐诗的十八岁生日当天。

&esp;&esp;和他这个冷漠古怪的人不同，李乐诗从小人缘就很好，她的身边从不缺朋友，恰好她的十八岁生日是高考结束日，一小群年轻人穿着校服在ktv里玩了个天昏地暗。

&esp;&esp;李乐诗也邀请了温亭深，但是被他一口拒绝，敷衍的理由是大学里还有些功课要做，其实是骗她。

&esp;&esp;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在她那些朋友面前失态，一想到那些男男女女无论是谁都可以随意靠近她，就嫉妒得要发疯。

&esp;&esp;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性只穿黑色长袖，因为很方便，有时指甲用力抠出血来都可以轻易遮掩住。

&esp;&esp;那晚，温亭深一直靠在ktv门口等到了后半夜。

&esp;&esp;没觉得a城的夏天也可以这么冰冷，一阵风吹过就浑身颤抖。

&esp;&esp;那晚好像还有一辆跑车停在了马路边，看不清脸的女人问他要不要跟她出去玩，可以随便开价。

&esp;&esp;温亭深冷笑一声，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这具皮囊这么值钱，而他真心想献给的那个人却视若无睹。

&esp;&esp;没有讨得她的欢心，就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esp;&esp;破晓时分，一小波醉鬼晃晃悠悠从ktv出来，应该还要去别的地方，但是被他拦下。

&esp;&esp;理由用的是屡试不爽的“叔叔阿姨不放心，让我来带你回家。”

&esp;&esp;其实只是他自己嫉妒得要崩溃。

&esp;&esp;有时候，温亭深都觉得姜玲玲和李勋未免过于开明了，但凡对李乐诗的约束紧一些，他也不至于这么费心。

&esp;&esp;刚刚学喝酒拿不住量，李乐诗直接将自己喝嗨了，坐回出租车内一个劲儿往温亭深身上靠，拿他做不要钱的抱枕。

&esp;&esp;宽松的高中校服被她挽起来袖子，露出两条细胳膊，环住他的手臂。

&esp;&esp;那是青春期发育过后，她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靠近他，带有淡淡的香气。

&esp;&esp;温亭深呼吸一紧，身体如一座被冰封已久的火山，苏醒之后，滚烫炙热的东西在内部暗暗翻涌。

&esp;&esp;下了车，温亭深费心搀扶这个小醉鬼回家，李乐诗被风一吹酒醒了，笑着说着，像只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告诉他今天都发生了哪些好玩的事。

&esp;&esp;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无形的钝刀，他紧绷的那根弦在这把钝刀的反复磋磨下，终于断了。

&esp;&esp;“李乐诗……”他鼓起勇气，将女孩的身体扳正，一字一顿地，“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esp;&esp;“一个照顾你的邻居哥哥，一个和那些人并无差别的普通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esp;&esp;他紧张得十指紧扣她的肩膀，声音微微发颤，“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esp;&esp;说出来了。

&esp;&esp;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断掉的警戒线，终究还是被他冲动撕碎。

&esp;&esp;这很危险，因为一旦失败他将会没有退路。

&esp;&esp;昏黄的路灯下，温亭深的目光反复描摹她的面容和五官轮廓，心脏快要冲出来。

&esp;&esp;那是他长年累月一点一滴积攒的、超剂量的爱意。

&esp;&esp;他看见女孩微微一笑，红润的唇瓣一开一合：“温亭深你干嘛这么严肃，我当然喜欢你了……”

&esp;&esp;他眼眸微微亮起。

&esp;&esp;“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李乐诗打了个呵欠，随手拍拍他肩膀。

&esp;&esp;一副江湖女侠的豪迈样子，也不知道最近又偷看了什么小说，温亭深气到笑，松开她肩膀，修长手指抵着她的额头，将她轻轻推远。

&esp;&esp;“谁想当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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