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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里埃尔悄悄地吸了口气,感觉到手心微微出汗,他轻轻捏了捏那只微凉的手,仿佛握住了一根定锚。
年纪轻轻的他还不知道,舰船的力量意味着什么,指挥官的责任有多重。
他只知道这是他生命中第一个伙伴。
……
国立海军军官学校顾名思义,以培养指挥官为主,舰船也同样在里面上学,学习新锐的战争理论,只是和指挥官们分配在不同的院区。
马赛曲刚刚诞生,她脑海里就被输入了数不尽的知识,但她同时产生了更多疑问——人们为什么要战争?
自己是为战争而生的兵器吗?
活着是为了给他人带去死亡,自己又为什么而活着?
马赛曲不想伤害别人,但她脑海中的常识和知识告诉她不能,她是维希教国的舰船,她要成为教国的利剑,这是她诞生的使命。
不过现在她刚诞生不久,还需要在国立海军军官学校学习,她还挺喜欢在学校的日子的,最好能永远在这里待下去,这样她既不需要去杀害人类,也不需要杀害塞壬。
傍晚,军校的体育课结束,加布里埃尔像死狗一样坐在阶梯上喘息。
马赛曲则在一旁平静的看着他,由于舰船是不需要刻意锻炼的,所以没有体育课这一说,她就坐在阶梯上这么一直看着加布里埃尔上完了体育课。
夕阳温和而黯淡的光在操场上拉出他们长长的影子,马赛曲默默地坐在加布里埃尔身旁看落日,加布里埃尔看着身材高挑曼妙的马赛曲,足足快比他高半个身子,并没有感觉到旖旎,只感觉充满压迫感。
不过他看马赛曲没有反应,也不着急离开,他有心想要更了解马赛曲,却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的剪影在残霞中一点一点地融入周围的黑暗。影子越走越长,太阳沉落地平线的瞬间,加布里埃尔看见他们的影子一起拉长到了天边。
“原来,这就是落日呀。”马赛曲忽然道,声音清澈而悦耳。
“……啊?嗯……”加布里埃尔应声道。
“真美……”马赛曲的声音中流露着向往,她忽然道,“加布里埃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叫我加布就好了,我朋友都叫我加布。”
“好的,加布,我活着是为什么呢?人为什么活着呢?”马赛曲暮红的瞳孔如古井一般沉寂,认真的问道。
加布里埃尔挠了挠头,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连自己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喊克莱蒙梭妈妈的原因也搞不清楚,只知道这样是为自己好。
马赛曲未来是自己的舰船,自己作为她的指挥官,如果第一次马赛曲问自己的问题都回答不出,那多掉份啊。
他灵光一闪“马赛曲,你刚刚不是说夕阳很美吗?”
“嗯。”
“如果你不活着的话,可就看不到这么美的夕阳了哦。”
“啊!”马赛曲古井一般的杏眼忽然荡漾起了璀璨水波,“是的加布,你说的对,这样的美景要是看不到,确实太可惜。”
“……”加布里埃尔没有回话,他呆呆的看着仿佛忽然活过来的马赛曲,只感觉她真美。
————
军校的生活并非总是阳光明媚。
理论课程的艰深、体能训练的严苛、以及周围同学若有若无的打量和议论,都像无形的墙壁,挤压着加布里埃尔。
他的成绩平平,反应在课堂上总慢半拍,体能更是勉强及格。
而马赛曲,尽管对人情世故懵懂,但在学习军事理论、战术推演、格斗技巧上,都展现出舰船惊人的天赋,成绩在舰船中名列前茅。
虽然舰船和指挥官在不同院区,学的也不相同,不能粗糙比较,但这种反差像一根刺,时时提醒着加布里埃尔自身的“普通”和“不配”。
“喂,看那边,又是那个加布里埃尔和马赛曲。”
“真不明白,马赛曲小姐怎么会和那种家伙搭档?”
“听说他有点背景?不然凭什么……”
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加布里埃尔低着头,加快脚步,只想快点穿过这条总是显得过于漫长的走廊。
有时他甚至希望马赛曲不要总是跟着自己,或者,自己能够更强大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爽朗。
“嘿!加布!马赛曲!等等我!”
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把揽住加布里埃尔的肩膀。
是拉斐尔。
他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短,眼睛像夏日晴空般蔚蓝,总是充满活力,笑容能驱散一切阴霾。
他是加布里埃尔在军校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主动靠近他、并成为朋友的人。
拉斐尔成绩优异,性格开朗勇敢,是教官眼中的宠儿,同龄人中的焦点。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加布里埃尔那种无声孤立的一种打破。
“又在嘀咕什么呢?”拉斐尔挑眉,扫了一眼旁边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学生,眼神锐利,“没事干就去训练场多跑几圈,别在这儿碍眼。”
那几人悻悻地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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