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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自接下徐之芳那十万匹丝绸的订单,沈知渊便像根绷到极致的弦,连喘息都透着紧绷。白日里奔忙在桑丝采买的市集与漕运码头间,夜里还得在灯下推演调度方案,周旋于官府与商户的关节之中,连合眼的时辰都被压榨得所剩无几。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愈发没了血色,唯有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亮得灼人,像是燃着胸腔里最後一点精力,硬是凭着一股狠劲,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将沈家海运近乎散架的骨架,一点点重新支棱起来。
交割那日,天空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细碎的雪沫落在青石板上,转眼便融成了湿痕。也是在这日,陆铮生死未卜的消息,像块冰砖砸进了沈知渊的心里。
他强撑着亲自去码头监卸,雪花落在肩头丶沾湿发梢,竟浑然未觉。直到最後一箱丝绸清点完毕,与织造局派来的官员核对完文书,按下沈家那方朱红大印时,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猛地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暗红的血猝不及防溅在冰冷的青石上,在雪色映衬下,晕开一片刺目的痕迹。
“儿啊!”虞宝初看得眦目欲裂,几乎是踉跄着冲上前,将他瘫软的身子紧紧搂进怀里。沈知渊脸色灰败如纸,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手却死死攥着虞宝初的衣襟,指节泛白,像是抓住了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那夜的沈府灯火通明,名医们提着药箱匆匆进出,浓郁的药香弥漫在每个角落。沈知渊高烧不退,昏沉中时而呓语着“陆铮”,时而惊厥挣扎,病势凶险得让虞宝初整夜握着他的手,不敢有片刻松懈。
直到程潜背着重伤昏迷的陆峥闯进门,虞宝初看着榻上并排躺着丶皆气息奄奄的两人,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她咬着牙强撑着分两处安排诊治,心焦如焚。好在沈知渊虽底子弱,却有最精贵的药材吊着,几日後竟缓缓熬过了最危险的关头;陆峥身强体壮,伤势虽重却未及要害,昏迷两日後也终于睁开了眼。
虞宝初怕两人醒来见对方这副模样,又要不管不顾地争执动气,更怕府中人多口杂,让徐之芳那边得知消息前来寻衅。她当机立断,连夜将仍虚弱不堪的两人,秘密送往沈家在远郊的温泉山庄静养,只带了最信得过的仆从与医官随行。
山庄隐在雪山深处,终年被云雾缭绕,温泉氤氲的热气裹着暖意,将外界的严寒与纷扰都隔在了山外。沈知渊先醒过来,睁眼便看见陆峥躺在旁边榻上,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胸口猛地一堵,恨得指尖发颤,连声音都透着嘶哑:
“你……!”话刚出口,便被一阵急咳打断,“为何总是这般?为何从不与我说!非要……非要弄到这般田地才甘心吗?!”
陆峥靠在软垫上,听见声音缓缓擡眼,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想伸手去握他的手,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紧紧蹙起:“……跟你说什麽?说我去去就回?你肯吗?”他喘了口气,眼神却依旧执拗,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定,“……有些事,得做了再说。让你担心……是我不对。但再来一次,老子还是得这麽干。”
沈知渊望着他这副浑不在意却又无比认真的模样,所有到了嘴边的斥责,都堵在了喉咙里,最後只化作一片酸涩的无力。他闭上眼,不再看他,心底却翻涌着惊悸与後怕——每一次都是这样,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像踩着悬崖边的碎石行走,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坠入深渊。
山庄的日子缓慢而静谧,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雪落的簌簌声与温泉流淌的淙淙声。时日稍长,两人的伤势渐渐好转,偶尔能扶着廊柱在院中走两圈,或是一同泡在引上山的温泉池里。水汽蒸腾而上,模糊了彼此的轮廓,也悄悄化开了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身份丶恩怨与顾虑。
这夜雪停了,一轮皓月从云层後探出头,清辉洒满雪山,也落进了温泉池里。两人泡在热泉中,只着单薄的寝衣,皮肤被泉水烫得微微发红。远处的仆从早已被沈知渊遣退,池边只剩下他们两人,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沈知渊靠在池壁上,目光落在陆峥被水汽打湿的眉眼间,又落在他胸前那道狰狞的箭疤上。心底那根绷了太久的弦,忽然就松了,一种极深的疲惫涌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更强烈的渴望,攥得他心口发紧。
“陆峥,”他忽然开口,声音被水汽润得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一字一句落在水面上,“我不想再这样了。”
陆峥正掬着一捧水往脸上泼,闻言动作一顿,侧过头看他,眉梢微挑:“嗯?哪样?”
“不想你每次离开,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不想每次刚抓住一点安稳,转眼又可能失去。”沈知渊擡眼,直视着他的眼睛,琉璃色的眸子里映着月光与水光,透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我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受够了这反反复复的失而复得。”
陆峥愣住了,脸上惯有的玩世不恭渐渐收敛。他看着沈知渊,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人,冷静外表下藏着一片怎样汹涌不安的海。
沈知渊撑着池壁,微微向前挪了挪,水波顺着他的动作荡漾开去,泛起圈圈涟漪。他擡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陆峥心口那道疤痕,指尖传来的触感带着温泉的暖意,声音却轻而笃定:“我想娶你。”
空气骤然寂静下来,只剩下泉水流动的细微声响,连落在池面的月光都仿佛凝固了。
陆峥瞳孔微缩,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却又最让他心头震颤的话。半晌,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茫然:“……娶我?少爷,你病糊涂了?我是男人,而且……”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知渊,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嘲,“咱俩这样,怎麽娶?再说,我生性散漫,受不得拘束,今日答应了你,明日或许就嫌这婚约缚手缚脚,又想跑了。到时候你怎麽办?岂不更是得而复失?”
他话说得轻松,眼神却紧紧锁着沈知渊,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连呼吸都悄悄放轻了些。
沈知渊没有退缩,反而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那就不给你反悔的机会。你若嫌拘束,沈家便不会是你的牢笼。海阔天空,你想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但你身边,必须有我。”
他顿了顿,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语气却依旧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陆峥,我不是在问你愿不愿意。我是在告诉你,我要与你生死同衾,死亦同xue。这不是儿戏,不是露水情缘,是要三媒六聘般的婚约,是要礼成,是要名分。你若怕我将来负你丶腻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抓住陆峥的手,按在自己冰凉的心口。掌心下,那颗心脏正急促而有力地跳动着,眼底也燃着灼人的光焰:“——那你就看着我。看着我沈知渊,如何对你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水汽氤氲在两人之间,月光洒在沈知渊苍白却坚定的脸上。陆峥看着他,看着这个明明虚弱得仿佛一碰就碎,此刻却爆发出惊人勇气的人,掌心下那滚烫的心跳,一声声撞在他的心上,砸碎了他所有故作轻松的保护壳。
他反手死死攥住沈知渊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他猛地别过头,粗声粗气地道:“……真他妈会给自己找麻烦……娶个男人,还是个病秧子……”
话虽如此,他却又猛地转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沈知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话可是你说的!生生世世,至死不渝!若你将来敢反悔,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沈知渊眼底的水光终于凝聚成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进温泉里,却弯起了嘴角,声音轻却清晰:“好。”
没有高堂端坐,没有红烛摇曳,没有宾客满座的喧闹。只有头顶的皓月丶身後的雪山为证,池中的氤氲温泉为媒。
两人湿淋淋地从温泉里站起身,在池边相对而跪。陆峥伸手抓了一把落在石台上的新雪,递了一半给沈知渊,权当是酒。两人擡手,敬了天地,又敬了彼此。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
“我沈知渊(陆峥),今日在此结为永和。”
“生死相随,永不相负。”
“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雪落无声,天地寂寂,唯有誓言在雪山间回荡,清晰地烙进彼此的生命里。
礼成的那一刻,陆峥猛地将沈知渊拉入怀中,低头狠狠吻住那两片冰凉却决绝的唇。这个吻里,带着未散的血腥气丶淡淡的药味丶雪水的清冷与温泉的灼热,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承诺与沉沦。
沈知渊闭眼回应着他,任由泪水滑落,融进两人相贴的唇间。
这一次,他抓住了,就绝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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