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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陪我么?
陈肯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拇指停止了摩挲,转而施加了一点点的、持续的压力。那力道很轻,却足够让赵却的皮肤感受到他在用这个动作,无声地表示:我听见了。
怎么答?
告诉她,其实,为了她,我可以不回去上学,完完整整陪她一整周?
不行。大概会被认为是很没原则的下等男人。
告诉,我今天晚上必须走?
不行。我舍不得就这样走。
过了大概十几秒。
“一周啊。”
陈肯把这个时间单位在舌尖过了一遍。
“你好像觉得,”他看着赵却的眼睛,声音放得更缓,也更清晰,“这是一件需要我下很大决心的事情。”
他松开了覆在赵却手背上的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他垂下眼,手指在上面不紧不慢地滑动着,像是在查看什么日程。
“周一全是水课,我可以改签,周一晚上陪你挂完水再回京。”他一边看着屏幕,一边极力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安排工作的口吻陈述,“周二、周三的课,我不能旷。”
他划拉了几下,似乎是确认完了什么信息,然后把课表app给赵却看。
密密麻麻的训练和专业课。
他没骗我。也来不及骗我。
赵却想。
“我陪你,三天。”他将手机锁屏,重新塞回裤兜里,靠回椅背,身体的姿态变得松弛下来,但双手依旧牢牢地包裹着赵却的手,没有半分松懈。
陈肯表面装得从容,心里却直打鼓,最终还是眼巴巴地问:“可以么?啾啾。”
可以么?
挺可以的。
还以为今晚就要跑呢。
但是赵却心里那股子作劲儿又翻起来。
“我可不好伺候了。”赵却昂着头,故意说:“我要喝水。”
赵却做这动作的时候,不让人陈肯觉得讨厌,她的薄唇会不自觉地撅一点,和小时候耍赖皮嘴撅得挂油壶的习惯一样。
像是猫跑开之前,用尾巴扫了一下人的小腿,带来一点点痒到心底的柔。
他心脏狂跳,连带着手也烫。
他突然福至心灵,通了。
她在撒娇。
她从来没对他说“滚”,她只是在反复地试他。
陈肯勾了一下嘴角,然后笑容扩大,笑得特别灿烂。
他美滋滋地说:“麻烦。”
陈肯并没有立刻松手。
他先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赵却那只被他握着的手整个地、连同他自己的手一起,轻轻地抬起,然后平稳地放置在赵却腿上。做完这个铺垫,他才缓慢地将自己的手一层一层地抽离。
先是覆盖着的那只,然后是垫在下面的那只。
十指相扣时间太久了,抽离时,皮肤摩擦的感觉好像被无限放大,就那么几秒,却让赵却心里生出一丝难舍难分的错觉。
当他温热的掌心彻底离开赵却的皮肤时,一阵微凉的空气迅侵占了那片失守的领地,空落落的。
赵却抬头,现陈肯也在看她那只孤零零地输液的手,并且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状态,他的手微微握了一下。
赵却不知为何,也跟着握了一下。
“手放这儿,别乱动。”陈肯俯下身,声音压得很低,趁机闻赵却身上那股草莓大福味儿。
在赵却反应过来前,他已经直起身,转身走向输液室尽头的饮水机。他的步子很大,背影显得格外高瘦,黑色卫衣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赵却看着他走到饮水机旁,拿起一个一次性纸杯,按下温水键。水流注入杯中,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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