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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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暖阳下的裂痕与试探（第1页）

第11章暖阳下的裂痕与试探

阳光房里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流淌得缓慢而粘稠。陆承晔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日头偏西，才被窗外逐渐变化的云彩和光线唤醒。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首先感受到的是颈侧传来的丶坚实而温热的触感，以及萦绕在鼻尖丶那熟悉到令人心安的雪松焚香。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还枕在霍展霆的手臂上，维持着入睡前的姿势。

他几乎要立刻弹开，身体却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发麻，动作不由得一顿。就在这迟疑的瞬间，头顶传来了霍展霆低沉的声音，带着长时间未开口的微哑：

“醒了？”

陆承晔擡起头，对上霍展霆垂下的目光。男人的表情依旧没什麽大的波澜，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冰寒，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丶平和的东西。他的手臂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枕了许久而表现出任何不适。

“嗯……”陆承晔有些窘迫地应了一声，连忙坐直身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你的手……麻了吧？”

霍展霆这才缓缓收回手臂，动作自然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手指，淡淡道：“无妨。”

他将看完的报纸折好放在一旁，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夕阳的馀晖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回去吧，外面起风了。”

陆承晔这才注意到，玻璃穹顶外的天空，云层似乎厚了些，阳光也不再像午後那般炽烈。他跟着站起身，腿脚还是有些发软，但比早上好了很多。

两人一前一後走出阳光房。回到主卧所在的走廊时，霍展霆的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向陆承晔：“晚上想吃什麽？”

这是一个极其平常的问题，却让陆承晔再次愣了一下。上辈子，他的饮食要麽是自己随便解决，要麽是佣人按照固定菜单准备，霍展霆从未问过他的意愿。

他沉默了几秒，就在霍展霆以为他又会用“随便”或者沉默来回答时，他轻声开口：“……有点想喝点暖胃的汤。”

霍展霆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对等候在旁的管家吩咐了几句。管家领命而去。

回到主卧，霍展霆径直走向了连接卧室的书房，他确实积压了不少公务。陆承晔则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之前霍展霆放在那里的商业杂志翻看，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

他能感觉到，霍展霆对他的态度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虽然依旧话不多，依旧带着掌控一切的强势底色，但那强势之中，似乎多了一丝……耐心？或者说，是一种观察。

他在观察自己。观察这突如其来的温顺和依赖，是昙花一现的表演，还是真正的转变。

陆承晔并不意外。如果易位而处，他恐怕会比霍展霆更加怀疑。他需要做的，就是坚持下去，用时间和行动来证明。

晚餐很快准备好，依旧是在餐厅。霍展霆坐在主位，陆承晔坐在他旁边。佣人端上来的，除了几样清淡小菜，果然有一盅冒着热气的丶香气扑鼻的菌菇鸡汤。

陆承晔看着那盅汤，心里像是被什麽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温热的汤汁顺着食道滑下，带着菌类特有的鲜香和鸡肉的醇厚，确实暖胃又舒服。

他安静地喝着汤，能感觉到霍展霆的目光偶尔落在他身上。

“身体感觉怎麽样？”霍展霆忽然问。

“好多了。”陆承晔放下汤勺，如实回答，“就是没什麽力气。”

“陈医生明天会再来复诊。”霍展霆道，“这几天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最後那句话，意有所指。

陆承晔擡起头，看向霍展霆。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食物，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没胡思乱想。”陆承晔平静地回答，“我只是在想……以後。”

霍展霆切割的动作微微一顿，擡眼看他：“以後？”

“嗯。”陆承晔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闪躲，“以後……不能玩那些了，总得找点别的事情做。”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对未来的规划，虽然模糊，却是一个明确的信号——他接受了“不再玩命”这个前提。

霍展霆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不疾不徐。

“你想做什麽？”他问，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陆承晔沉默了一下。他上辈子除了追求刺激，对别的似乎都提不起太大兴趣。学业半途而废，也没有什麽特别的技能。他唯一擅长的，大概就是在各种极端环境下生存和运动的能力，但这显然不是霍展霆希望他继续发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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