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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下套这俩人给我下了个套吧!
季裁冰来集素苑找从萤,对她说:“往西鞑贩香药瓷器的生意大概要黄,茶马司说西北即将不太平,所以不再派发新的货引。”
她感慨时运不济,又觉得奇怪:“这仗还没打起来呢,从前骠骑将军与西鞑开战时,也不曾管得这样严格,我私底下给茶马司塞银票都不肯收,什麽时候这些刮油场里全是清官啦?”
从萤正低头绣着东西,闻言淡淡道:“裁冰阿姊,你这是被针对了。”
季裁冰惊讶:“谁?年初才整治了商会,还有谁敢来惹老娘?”
从萤轻轻冷笑一声:“恐怕是晋王。”
晋王不许她下场从商,怕嘴上劝不住她,与茶马司打招呼,不给她和季裁冰放前往西北经商的货引,倒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季裁冰十分无语,想咒骂几句,又怕不小心真把这病秧子给咒死了。
她见从萤气定神闲,只顾一针接一针,好奇地凑上前看:“你怎麽绣起花儿来了,这是什麽,瞧着像莲花。”
从萤点点头:“嗯,并蒂莲。”
待将整片花瓣绣成,她搁下绣绷揉了揉颈间,对季裁冰说:“我想去阿姊的铺子上挑两匹红缎,再问阿姊借几个绣娘。”
红缎,绣娘。
季裁冰眼皮跳了跳:“阿萤啊,你这是在密谋什麽大事?”
*
谢玄览白日饮酒,夜晚练刀,只有时刻不清醒丶将自己累到睡着,才能克制着不去集素苑找她。
已经五六天了,一炷香的距离,她也不曾来见他。
想必也是默认了这段关系的结束。
独览居的酒喝空了,府中的酒窖被谢夫人锁了起来,谢玄览心里空得难受,走来走去半天,决定去他娘屋里把酒窖钥匙偷出来。
结果不小心和从萤在庑廊拐角亭处撞了个正着。
那一瞬间,谢玄览脑中嗡然一声,怔在原地好一会儿,竟不知该做什麽反应。
不能欣喜地迎上去,像从前那样亲昵地说话,又舍不得就此转身离开,视而不见。
心脏像猛得被利器凿了一下,痛楚酸涩,难以克制的眷恋裹着伤处的血肉往外流。这些日子他忍着刀斫锤砸般的疼在心里筑起的壁垒,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如泥糊一般哗啦啦坍塌,他感觉正站在自己推倒的废墟里,一寸一寸向下沉没。
但从萤的反应比他自然许多,退後一步,落落大方地向他见礼,脸上盈盈有笑:“问三公子安。”
谢玄览盯着她慢慢出声:“你来做什麽?”
从萤说:“来同谢夫人借些东西。”
原来不是找他。
谢玄览目光黯了一瞬。
他仍犹疑着是否该说些什麽,既不失体面又不显得逾矩,却听从萤先道:“三公子若无事,请容我借过。”
谢玄览只好侧身给她让路。
她身上有种木樨花的浅香,鹅黄色的绫纱披帛轻飘飘划过他手背,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先一步做出选择——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披帛。
从萤微微蹙眉,仿佛不悦地望着他。
谢玄览讷讷啓唇:“你……”
他正在“你衣服上有虫子”和“你有没有舍不得我”这两句话之间纠结,从萤唤了他一声:“义兄。”
谢玄览震惊擡眼,眼眸难以置信地凝着她,眼底似有猩红翻涌。
从萤慢慢将披帛从他手心拽出,笑了一笑:“义母她还等着我呢,不奉陪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施施然离开。
天光灿灿,蝉鸣嚣嚣,分明是盛夏时节,谢玄览却觉得浑身冰凉,四下寂静得可怖,耳边来来回回只回荡着那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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