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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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传染病？”简的声音透过她呼出的白气传来，冷静得近乎冷酷。

我不敢让她们进来。

万一…她们也感染了这麽办？

我让他们也带上了厚厚的棉纱口罩。

我们在庭院中，我们踩在白雪上。

“是的…医生说是猴痘……我不知道…等我发现的时候，想通知你们的时候，你没有接我的电话。”

简听完我语无伦次的叙述，恐怖的猴子…父亲的突然病倒，艾格尼丝的倒下，以及人为投放的可怕猜测。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和关切，迅速沉淀为冰冷锐利。

那不再是友人探访的目光，而是像在审视一个复杂的犯罪现场。

梅尔小姐则显得异常沉默

简看着我，她想安抚我，却不知道怎麽说。

“我昨晚接到电话，就马上开车赶过来…风雪太大，车子陷在半路，我们几乎是走过来的！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家人……？”

“我的父亲感染了，他是最初的感染者…”

然後，又是沉默。

风雪没能阻挡她们。

最深的绝望是，她们来了。

人力在天灾面前有什麽用呢？

即使这天灾是人为营造的？

“那只猴子呢？”简问。

“不……不知道！”我慌乱地摇头。

“当时一片混乱，忙着灭火，那只猴子！它……它跑了！”

那只猴子恐怕就是源头，可是它还在庄园的某个角落游荡……

简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锐利。

“它还在庄园里。必须找到它。活要见，死要见尸。它是源头，也是证据。”

一直沉默的梅尔小姐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储藏室。它最初出现的地方。”她的目光投向宅邸深处，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已经锁定了目标。“带路。”

“不行！那里可能还有病毒！”我惊叫。

梅尔小姐没有在意，只看着简。

简沉默着，然後对我说，“我们需要最严密的防护。手套和口罩吗？再加一层。还有酒精，大量的酒精。”

我看到简眼中不容置疑的决断，最终还是沉重地点点头。

“小心！任何接触物都可能携带病毒！绝对不能徒手碰任何东西！出来必须彻底消毒！”我叮嘱着。

梅尔小姐利落地戴上两层厚橡胶手套，口罩外又蒙了一层浸透酒精的厚布。简也如法炮制。两人身上散发出浓烈刺鼻的酒精味。

没有多馀的话，简示意我指方向。纳迪尔想跟，被简一个眼神制止。

“待着，保护好自己和你姐姐。”

通往储藏室的走廊昏暗，死寂，弥漫着焦糊味和更浓的消毒水气息。

地上灭火留下的水渍和焦黑痕迹还在。

储藏室的门虚掩着，门框上有几道新鲜的，深色的抓痕，混合着泥土和暗红的污渍。是那只猴子留下的。

梅尔小姐停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

她蹲下身，指腹隔着手套，极其轻微地蹭过门框上那点暗红污渍。

又侧头，仔细嗅了嗅空气（隔着厚厚的防护），眼神冰冷。

她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里面一片狼藉。

翻倒的果酱罐碎了一地，黏稠的暗红果酱混合着玻璃碴和灭火留下的灰烬水渍，散发出甜腻又腐败的气味。货架被撞得歪斜，地上散落着面粉袋丶干豆子。

她们动作极其谨慎，每一步都避开地上的污秽。

她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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