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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说:“那更要跟厂里知会一声,总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困在这里。越是耽误时间越危险。”
“你说的对,咱们马上离开。”阮主任登上卡车,云燕在后面踩着踏板正要往上去,低头一看忽然喊了声:“糟了,咱们车胎的气被人放掉了!”
小方赶紧下车,他围着小卡车转了一圈,六个车胎全被扎破:“不能开,开了会把车辆轮毂压坏,车就废了。”
云燕爬到后车厢,找到一个锄头和锤子分给他们。她伸着脖子看了看,没发现跟着他们的平头,于是飞快地下车往村委会跑去。
村书记还以为他们走了,刚要锁门看到云燕飞奔过来,慌慌张张地挡着门说:“干、干什么?!我不跟你做买卖了!”
“电话,我要打电话!”云燕急迫地说:“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你要是害怕就赶紧走,把办公室腾给我们。”
村书记反对道:“那怎么行啊,办公室是公家的地方哪里能随便给你们使用——诶诶!!”
云燕不跟他废话,冲到办公室开始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还没打就被冲进来的村书记挂断:“你要害死我啊,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他们是一伙儿的怎么办啊?”
云燕手一顿说:“是一伙的?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事已至此,村书记没有隐瞒全说了:“他们都是汪集的兄弟,大概有三十多人。每次附近十里八乡棉花收获,他们都会用极低的价格压迫棉农收购棉花。汪集村集体有自己的棉花厂,他们根本不种棉花,全都是压迫老百姓底价收购到棉花厂,然后高价卖出去。”
云燕恍然大悟,怪不得过来前伍厂长说这边的棉花好归好,但价格高。
想起这个,村书记几乎是老泪纵横,他哽咽地说:“外面晒的那些棉花实际上都是从汪集棉花厂高价买的。说出来太难受,我们都是棉农,到最后要用棉花还得去买!就是因为他们强迫我们把棉花全部卖给他们。”
阮主任随后来到办公室,听到这里问:“那你们要卖给我们的棉花是?”
云燕笃定地说:“应该是他们自己私藏的,要不然不会那么害怕棉霸过来找茬。”
村书记连连点头,几乎带着哭腔说:“他们肯定发现我们藏着棉花。上个村子里有人藏棉花被他们知道,村书记的两条腿都被打断。藏棉花的男人家,手被敲断,一辈子种不了棉花了。你们是大工厂的领导,求求你们有没有办法救救我们,我们、我们真的要逼的走投无路,上报无门啊!”
云燕气的小胸脯急促喘气,她握着话筒的手,不能直接打给本地部门。这帮棉霸在这边作威作福,难保没有保护伞给他们撑腰。
“我知道怎么办了。”阮主任当机立断:“给人事办公室打电话,我有号码。”
云燕看了她一眼,飞快地拨着号码,阮主任边往外面看,边说:“打通以后找谢科长,我记得他说过在这边当过兵,说不定有熟人能过来帮咱们!”
云燕拿着话筒的手一紧,的确,此时找部队是最靠谱的。
“喂——”电话里传来纪副科长的声音:“这里是棉四厂人事科,哪里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蹬踹,外面有人喊着:“想断咱们财路的都在里面!”
村书记差点跪下,他赶忙跟小方一起顶着门,希望能多坚持几分钟。
“找谢慎泽!我是棉四厂出来采购的云燕,我们在黄陂姚集被一伙棉霸盯上,需要救援!”
纪副科长在电话那边发出手忙脚乱的声响,很快谢慎泽的声音传出来:“云燕?”
云燕说:“我在黄陂县姚集——”
“明白,请你保护好自己,拿好防身武器找地方隐蔽。”谢慎泽的声音快而清晰地说:“等我——嘟嘟嘟——”
电话线被人从外面剪断,狭小的办公室被人四面包围。带头的棉霸嚷嚷道:“赶紧给我滚出来,要不然我把你们全都烧死在里面!”
村书记吓得老泪纵横,他没有主意,急切地问云燕说:“打开门我就会被他们砍死啊,咱们绝对不能打开门啊!”
“绝对不能开门。”
云燕此时没有强硬的社会关系,唯一能相信的只有几次三番帮助过她的谢慎泽,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谢慎泽。
他让她等,她就一定要等到他。
“守住门!”
云燕弯下腰,把办公桌往门口拖,阮主任见了,赶紧过来帮忙。
云燕从门缝里看到外面有十多个人,每个人手里拿着棍棒,耀武扬威的包围着他们。
外面踹门的感觉到里面的坚持,他们不再说硬话,开始哄骗村书记说:“不就是卖点棉花吗?多大个事情。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要卖也没有多少,能挣几个钱?你把门打开,我们看看是什么人要断我们的财路,不找我们买棉花,找到你们。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收拾你,只要你把门打开你就立功了。”
村书记辩解道:“我是让他们找你们买的,他们打算去的!”
“少废话!我的人都看到你让一个小鬼从别处抱棉花过来!快开门!”
村书记呼吸一滞,脸色肉眼可见的白起来。
村书记为了加大门口的阻力,跟小方一起坐在办公桌上。闻言,他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打不开,他们、他们捆着我呢。”
云燕理解他,并且喊道:“我们已经跟报案了,他们很快就来,我劝你们赶紧走!”
她话音刚落,那边阴恻恻地笑了几声说:“我们这边有几十个兄弟。法不责众,知不知道?我们人多,杀人都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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