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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在秦在水职务暂停的表决里,投了赞成票。秦在水停职,股东对他也就更为恭敬。朱煊奉承说,都是秦家的人,怎么就非秦在水不可呢。
这话一开始他
还没放心上,因为秦在水是秦家太子爷的事,他从小就明白。但这话听了一段时间,心里的滋味也就慢慢发酵,论能力他也不差,怎么不能搏一搏呢。
他那时昏了头,只想着朱煊说的,这视频一发,董事长的位置一定就是他的。他便趁着秦在水旧伤复发,一不做二不休。
“问东,给家人捅刀子的事,只这一次。”秦震清说,“你不要以为在水不知道。他早有预判,准备好了解决方法,好好也替他公关,一切平稳度过,没什么损失,他才没和你撕破脸。”
秦问东脸色苍白起来:“他为什么……”
秦震清:“因为他懂顾全大局。和你撕破脸,对秦家没有任何好处。”
秦问东一时没说话。
他有些恍然,又觉得这只不过是胜利者的陈词。
秦震清看了他一会儿,心知他还没想明白。
他杵着拐杖站起来,从桌后走到他面前:“问东,之前你毕业的时候,我想派你去西北做事。你去西北,在水去西南,这是爷爷一开始的安排。我都没让你去新疆甘肃,只让你去陕北。你不乐意,觉得我边缘化你。”
秦问东脸色僵硬:“爷爷我没有。”
“你听爷爷说完。”秦震清说,“可在水毕业的时候,我给他指了西南。那时他也二十出头,也是最好的年纪,可他去了。”
秦问东语塞,之前秦震清要他去西北,他感到绝望,认为爷爷看轻自己,硬是不愿意,当然最后也没去成,他如愿进入明坤地产工作。
秦震清语重心长:“你俩都是秦家的人,从小一样的学校、一样的升学路径。你确实是私生子,但你平心而论,爷爷偏心过你们哪一个吗?秦家对每一个晚辈,都是如出一辙的培养。真正拉开差距的,是做选择的时候。”
秦问东闻言低下头去。
“你觉得朱煊是你表弟,对你前呼后拥,你便喜气洋洋。即便他从扶贫金里捞钱,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震清说,“在水回国才一年,问题就解决了。没伤朱家的情分,没伤秦家的根基,他事情处理得不动声色。”
老爷子摇头,“你不要看不动声色很简单,这是最难的。”
秦问东身子虚浮一瞬。
“问东,你不是第一天和在水拉开差距的。”秦震清说,“你是在这十几年里,你慢慢追不上你弟弟了。”
秦问东思绪恍惚,出了老爷子的书房。
外面,秦在水正陪春好喂鱼。
他们一块儿站在水边,秦在水点亮手机手电筒,照明,春好撑着膝盖在看鱼。
秦问东心里有些发堵,但爷爷说的话又都是对的。
他以前还在秦在水去西南的时候庆幸过,觉得自己真明智,不用荒废二十到三十这最重要的十年。
但现在再看,他似乎也重新明白了一些道理。
秦在水听见动静,他回头瞧见秦问东:“大哥。”
春好也立马回头,跟着喊:“大哥。”
秦问东点点头,他走过来,有些灰败:“在水,弟妹。”
春好呼吸一滞,她心就这么一咚,一时都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她垂在裤腿边的手一下抓住秦在水,捏着他的手又掐又抓。
秦在水:“……”
秦问东没发觉他俩的手,他有些想道歉,却又说不出话。
他张张嘴,只说:“你后面好好休养,我就先回去了。”
秦在水也不热络,点头:“慢走。”
秦问东掠过他们,独自离开-
晚上,两人洗完澡。
春好推开卧房的木头窗户,水面黑沉,远处溪塘的风吹进来,沁人心脾。
春末夏初的这个时节真好,蚊子也没有很多,她趴在窗户前看景色。
身后传来动静,秦在水也洗完出来了。
春好回头问他:“你头疼不疼?”
“已经没事了。”秦在水瞧她穿着吊带睡裙,四肢细细长长,纤秾合度的。
“想揉的话回去再揉。”他说,“这儿可施展不开。”
“……”春好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她脸热,“秦在水,谁要给你揉了。”
而且每次给他揉头,便宜的都是他。
秦在水牵牵嘴角,他洗了头,坐到床沿擦头发,清清爽爽的。
春好赶紧从窗边回来,爬上床到他身边。
她问:“晚上大哥走的时候表情似乎很难看,像被爷爷骂了一样。”
秦在水“嗯”一声,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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