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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赵夫人已经过世多年了。
还不等韩千年心情复杂地踏出大中殿,皇帝身边的贴身内监徐棣又将他唤住了。
“韩大人,您且先去偏殿再候一候罢,陛下说等会还有话吩咐下去呢。”
韩千年立马挺直了脊背。
“是。”
书房内,梁立烜满目父爱柔情地将东月抱坐在自己膝上,格外认真地看着东月所画的那扇纸鸢的图案。
“我们月儿真厉害,画得这么漂亮。”
梁立烜轻轻抚了抚东月的发顶,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
东月笑得甜美又招人喜爱:“爹爹,你会画纸鸢吗?”
“爹爹小时候不喜欢画画,画得也没有月儿的好看。月儿是小才女。”
哄她的时候,梁立烜身上竟看不出半分的暴君帝王气质,俨然一个民间普通父亲,对女儿千娇百宠,声声低哄,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东月果然被他哄得更加高兴了,又追问道:“那我阿娘呢?阿娘会画画吗?阿娘以前喜欢放纸鸢吗?”
梁立烜环在东月腰上的双臂僵硬顿了片刻,他狼狈地回过头去,没有让东月看见自己眸中沁出热泪的模样。
“你阿娘什么都会,画画也好看。不过她像月儿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月儿聪明。”
“爹爹还知道阿娘小时候的事情?那你和阿娘是一起长大的吗?”
梁立烜眸中一片赤红,低声道:“是啊,爹爹和你阿娘一块儿长大的。”
他的声音里已带上了掩饰不去的哽咽之意。
因为他,东月自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所以她之前从未和梁立烜问起自己生母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梁立烜一直将赵观柔死死地压在心底,他不提这个人,别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可是自从那日东月梦到她的生母之后,正值孩童年纪的她很快就被这个女人勾去了全部的好奇心,总是喜欢缠着梁立烜问起自己母亲的事情。
今日又乍然听到东月提起她,梁立烜的思绪也不禁回到了和赵观柔初识的时光里。
真的不堪回忆。
他这一生,一路从少年将军走到意气风发的年轻枭雄,他的全部心思都花在了自己的宏图霸业上,辜负了那个女人太多太多。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东月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指擦了擦梁立烜的眼睛,女孩儿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惶恐不安:
“爹爹,你哭了。”
“别哭,别哭好不好?”
“爹爹,是不是月儿惹你生气了?”
梁立烜胡乱卷起袖子一把拂了拂面,顷刻间便收敛了所有失态,他故作轻松地捏了捏东月的小脸,强撑出笑意哄她高兴。
“月儿,爹爹没事。别害怕,别害怕。在爹爹面前,你永远都不要害怕,爹爹会一辈子疼爱月儿的。”
他见不得东月害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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