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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沈砚站在一旁,手里还捏着那根鸭舌,进退不是。
过了许久,帝王才放下朱笔,将奏折推到一边。他抬眼看向沈砚,目光深邃,没什么温度:“铺子里的事,都理顺了?”
“差不多了。”沈砚点头,把鸭舌往他面前送了送,“陛下尝尝吧,要凉了。”
帝王终于接了过去,慢慢嚼着,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沈砚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里更没底了。这人不动声色的时候,才最让人捉摸不透。
“夜深了。”帝王忽然开口,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宫里备了住处,留下?”
沈砚愣了一下,可转念想起丫蛋,今日才刚好转,夜里怕是还会胡思乱想,便咬了咬牙:“不了陛下,臣还是回去吧,丫蛋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臣不放心。”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帝王的背影僵了一瞬,仿佛不敢置信。
虽然隔着几步远,看不清表情,但那瞬间沉下来的气场,像冬日的寒风,刮得人心里发紧。
帝王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底却像蒙了层霜:“嗯,去吧。”
这声“去吧”说得极淡,却比任何斥责都让人不安。沈砚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见帝王已转身走回案前,重新拿起了奏折,摆明了不愿再理他。
“那……臣明日再来看陛下。”沈砚拎起空了的食盒,脚步有些沉重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帝王正低头看着奏折,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侧脸冷得像块冰。那一刻,沈砚忽然明白,这次,怕是哄不好了。
出了宫门,夜风带着凉意。沈砚坐在马车上,心里堵得厉害。他知道自己拒绝得不是时候,可丫蛋那边实在放心不下。只是……帝王那副冷漠的样子,像根刺,扎在心里隐隐作痛。
而御书房里,帝王看着沈砚离开的方向,手里的朱笔被攥得死紧。他将那本奏折翻来覆去地看,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刘公公进来添灯,见案上的鸭舌还剩大半,陛下眼底的寒意比先前更重了,心里咯噔一下。沈老板怎么回事,居然把陛下惹得更恼了。
“陛下,歇着吧?”刘公公小心翼翼地问。
帝王没说话,只是将朱笔重重搁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的方向,月色落在他脸上,冷得像结了冰。
留宿是借口,只是想看看在他心里,自己和那丫头孰轻孰重。
结果,不言而喻。
帝王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的波澜从未有过。只是那平静之下,藏着的东西,却比先前更沉了些。
他记仇,这该死的骗子,平日里软乎乎地说喜欢他。一回到京城就把他撇到一边,真是好得很。沈砚今日的选择,他记下了。
哄好
隔天吃完午膳,沈砚便进了宫。
御书房里静得很,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沈砚放轻脚步进去时,帝王正低头批阅奏折,玄色常服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侧脸在晨光里冷得像块玉。
“陛下。”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散了殿里的静。
帝王没抬头,翻过一页奏折,淡淡“嗯”了声,听不出情绪。
沈砚没再说话,将食盒搁在案边,打开盖子。卤香混着桂花甜气漫开来,他取出双干净的银筷,夹了块点心,递到帝王唇边。
帝王眼帘微抬,目光在他脸上扫过,没接,只道:“朕忙着。”
筷子悬在半空,沈砚的指尖微微发颤,却没收回。他往前挪了半步,膝盖几乎要碰到帝王的椅边,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就尝一口,臣一大早起来做的。”
帝王的笔尖顿了顿,终是侧过头,张口咬住了点心。
“陛下忙,臣不扰您。”沈砚收回手,没再说话,只安静地站在案旁,替他研墨。
墨条在砚台里轻轻转着,磨出细腻的墨汁。
沈砚的目光落在帝王握着朱笔的手上,指骨分明。他看了片刻,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背。
帝王的手僵了下,没抽回,也没看他,只继续批阅奏折,仿佛那点触碰微不足道。
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胆子大了些。他的指尖顺着腕骨往上滑,轻轻握住了帝王的手。
掌心相贴,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和温热的体温,像握着块暖玉。
帝王翻奏折的动作慢了些,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沈砚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眼底的羞赧。
他微微俯身,脸颊凑近帝王的颈侧,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喉结。随即,他轻轻抬起头,在那处凸起的喉结上印下一个吻,轻得像羽毛落过。
柔软的触感带着点微凉,帝王的身体瞬间绷紧。握着朱笔的手猛地攥紧,墨汁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深色。
他终于抬眼,目光沉沉地锁住沈砚,带着点被点燃的暗火:“沈砚。”
这声唤得低沉,却没什么怒意。沈砚抬起头,清秀的脸上泛着层薄红,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的青筋,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
“臣知道错啦。”他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前几日……是臣疏忽了。”
帝王看着他垂着眼帘的样子,长睫像两把小扇子,投下浅浅的阴影。
沈砚看他不说话,另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膝头,指尖描摹着衣料上暗绣的龙纹,动作亲昵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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