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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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刘公公看着那两碗阳春面：清汤寡水，卧着个荷包蛋，撒着点葱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他忽然想起刚才看见的画面，陛下用沾了面粉的指尖，在沈公子鼻尖上轻轻点了下，沈公子没躲，反而笑得更欢了，像只被顺了毛的猫。

“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见陛下下厨。”刘公公对着身边的小太监感叹，语气里带着点唏嘘，“沈公子……是不同的。”

小太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两人走进内室的背影，小声道：“陛下对沈公子，是真上心。”

刘公公没再说话，只是捧着参茶往回走。廊下的风带着荷叶的清香，他忽然觉得，这官驿的日子，好像比宫里更有滋味些。

帝王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君主，沈公子也不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商户，倒像对寻常的伴侣，有烟火气，有温情，实实在在的。

内室里，沈砚正小口吃着面。温热的面条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碱香，荷包蛋煎得外焦里嫩，连葱花都透着股鲜。算不上惊艳，却让他心喜。

“好吃。”他抬头看帝王，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子，“陛下的手艺很好。”

帝王低笑，看着他鼻尖上那点没擦干净的面粉，伸手替他拂去：“就你会哄朕。”

“不是哄陛下。”沈砚摇摇头，往他碗里夹了点面，“陛下尝尝臣的。”

帝王挑眉，还真夹起他碗里的面吃了口，语气带着点戏谑：“嗯，是比朕碗里的好吃些。”

沈砚被他逗笑，眼角弯出浅浅的梨涡，像盛满了星光。

“陛下，”沈砚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回了京城，臣还能吃到陛下做的面吗？”

帝王的目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忽然低笑：“只要你想吃，朕就给你做。”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发顶，“朕的寝殿旁边不是要给你造书房？到时候把小厨房也拓出来一间，让你看着朕做。”

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自己好像越来越贪心了。

——

傍晚时，两人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晚风拂过荷叶，带着淡淡的香。

“陛下，”沈砚忽然开口，“臣想学武功。”

帝王有些意外：“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臣想……能跟上陛下。”沈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认真的执拗，“陛下会治国，会武功，会很多东西，臣也想多学点，至少……别太笨。”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想离他更近些，近到能看懂他握剑时的招式，近到能在他偶尔展露锋芒时，不只是傻傻地看着，而是能真正明白那份力量背后的重量。

帝王沉默了片刻，伸手握住他的手，往自己掌心带了带：“武功不是一日练成的，会很苦。”

“臣不怕。”沈砚迎上他的目光，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子，“只要陛下教臣。”

帝王低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好，朕教你。”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沈砚的耳廓，声音压得很低，“不过……学不好可要受罚。”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引得沈砚轻轻颤栗，脸颊微热，却没躲开，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在衣襟上：“臣一定好好学。”

夜色渐浓时，帝王真的取来了一柄短剑，剑身很轻，适合初学者。他握着沈砚的手，教他握剑的姿势，指尖的温度透过剑柄传来，烫得沈砚心跳漏了一拍。

“手腕要稳，别晃。”帝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点耐心的指导，“对，就这样。”

沈砚学得很认真，虽然动作还有些笨拙，却透着股不肯放弃的劲。

练了半个时辰，沈砚的额角已渗出薄汗，手臂也有些酸麻。帝王收起剑，替他擦了擦汗：“今天就到这，明天再练。”

“臣还能学。”沈砚有些不甘心，像个没学够的孩子。

“贪多嚼不烂。”帝王低笑，牵着他往内室走，“武功讲究循序渐进，急不得。”

沈砚点点头，任由他牵着，指尖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回到内室，帝王递给他一杯温水，看着他小口喝下，忽然开口：“明日带你去猎场，让你看看朕的骑射。”

沈砚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子：“真的？”

“自然是真的。”帝王笑了笑，意气风发，“让你看看，你家陛下不止会煮面。”

沈砚的脸颊微热，却用力点了点头，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轻得像叹息：“陛下什么都会，臣……很喜欢。”

这话说得直白又真诚，听得帝王心花怒放。

围猎

杭州城外的猎场一早便戒了严。

巡防营的士兵沿着林地边缘站成两列，银甲在晨雾里泛着冷光，连马蹄踏过草地的声响都压得极低。

知府王大人站在猎场入口，手心捏着汗。昨夜接到消息，帝王今日要来猎场，这可是头一遭。他虽早得了信儿做了准备，可亲眼见着那队玄甲骑兵簇拥着龙旗而来时，腿肚子还是忍不住发颤。

“王大人不必多礼。”户部侍郎张诚的声音隔着马轿传来，带着惯有的沉稳，“陛下说，今日随意些，不必多礼。”

王大人这才敢抬头，只见帝王的马轿停在正中，四周的侍卫却半点不敢松懈，手按刀柄，目光锐利如鹰，将周遭百米之内扫视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暗叹：毕竟是天子，哪怕说要“随意”，这阵仗也绝非寻常可比。

正思忖着，马轿的帘被掀开。帝王身着墨色骑射装，略过侍卫的手跳下马车，玄色披风扫过草叶，带起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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