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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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沈小哥，这香菇都快炖化了！”王老汉抱着新采的香料进来，见他盯着砂锅出神，忍不住打趣，“再不走，刘公公该在宫门口等急了。”

沈砚回过神，耳尖还在发烫，连忙用布巾把食盒裹好：“叔，我这就去。”

穿过熟悉的宫道时，他总觉得来往太监宫女的目光都带着笑意。昨夜陛下在御膳房当着众人的面从背后环住他时，虽然后头的人都识趣地退得干干净净，可这宫里的消息向来传得比风还快，想来早有人把这桩事嚼成八卦。

暖阁里，帝王正临窗看书，玄色常服的领口松着两颗玉扣，露出点锁骨的轮廓。听见脚步声，他抬眼时，眼底漾开点笑意，不像往日那般藏着锋芒：“来了？”

沈砚刚把食盒放在案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帝王伸手拉进怀里。他跌坐在对方膝头，鼻尖轻轻撞上坚硬的肩骨，熟悉的龙涎香混着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慌什么，”帝王低头啄了啄他的鼻尖，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有没有撞疼？”

“陛下……”沈砚的脸烧得厉害，想挣开又被箍得更紧，只好用额头抵着他的肩，阻止他继续啄鼻尖，“外面有人……”

“谁敢进来？”帝王低笑，手指慢悠悠地摩挲着他后颈的皮肤，“香菇炖得怎么样？再不吃，该真化了。”

沈砚这才想起正事，挣扎着要起身：“我给您盛出来。”

“坐着别动。”帝王却没松手，另一只手打开食盒，用银签挑了块香菇，递到他嘴边，“你先尝。”

菌肉吸足了卤汁，一咬就淌出滚烫的汁来。沈砚被烫得嘶了一声，帝王连忙伸手接住他嘴角的汤汁，指腹擦过唇瓣时，两人都顿了顿。

他眼睁睁看着帝王将指尖含进嘴里，连带着那点暧昧的湿意都吞了下去，脸颊的热度瞬间窜到耳根。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对方的衣襟，指尖能摸到衣料下温热的皮肤，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暖阁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风吹过梅林的轻响。帝王喂他吃了两块香菇，自己又吃了些，忽然道：“下月初有南巡，你到时候跟朕去。”

沈砚愣住了：“南巡？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帝王再次捏了捏他的脖子，仿佛在捏着一只小动物，“就当去江南看看你的罐头作坊，顺便……”他故意顿了顿，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带你出去走走。”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廓，沈砚想起之前被抱在怀里时他也是这样在自己耳边说话，那声音烫得他现在想起来都心慌。他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

帝王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像鼓点敲在沈砚心上。

“对了，”沈砚突然想起一事，“苏文彦说江南新出了种蜜渍青梅，配卤味解腻正好，我让他备了些，南巡时能带在路上。”

“你倒是什么都想着。”帝王刮了下他刚刚被撞疼的鼻子，“就知道吃。”

“不是的！”沈砚连忙辩解，“我是想……想跟您一起吃。”

话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羞，可眼前这人是他藏在心里许久的人，他就是想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这样想着，他强压下羞意，目光执着地望着帝王。

帝王的笑声停了，手臂收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暗哑：“嗯，一起吃。”

“陛下，”沈砚忽然抬头，鼻尖蹭到帝王的下巴，“南巡路上，我给您做卤味当宵夜好不好？就用江南的泉水，炖整夜的那种。”

帝王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好，听你的。”

吻着吻着，就忘了时间。直到刘公公在外头轻咳提醒，说有官员拜见，帝王才松开他，替他理了理揉皱的衣襟。沈砚的唇瓣被吻得发红，连眼角都带着点湿意，低着头不敢看他。

“回去吧，”帝王替他把食盒盖好，“南巡的事，让刘公公跟你细说。”

沈砚点点头，抱着食盒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帝王还坐在窗边，见他回头，还朝他挥了挥手。

沈砚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连忙转身快步离开。

欢喜

沈砚把最后一包卤料用棉纸包好，在封口处系了个蝴蝶结，这是他新学的花样，昨儿见御膳房的小厨子给点心系红绳，觉得好看，特意缠着学了半宿。

王老汉蹲在旁边清点行装，见他系得认真，忍不住笑：“陛下哪会在意这些绳结，好吃才是正经。”

“不一样的。”沈砚指尖捏着那点棉纸，耳尖有点烫，“陛下看了，说不定会多吃两块。”

他这几日几乎住在灶房，琢磨着把江南能用上的食材都试做一遍。苏文彦从江南捎来的新茶，他用泉水泡了，就着卤鸭舌尝了十七八种搭配；听说帝王夜里批阅奏折常渴，特意做了蜜渍金橘，酸甜得正好润喉；连船上要用的砂锅，他都亲手用猪油养了三遍，确保炖出来的卤味带着点焦香。

刚把这些东西装箱，刘公公就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个紫檀木架子，上面摆着十来件新做的衣裳，从常服到夜行衣，针脚细密，料子都是上好的云锦。

“陛下说南巡路上风大，让您多带些衣裳。”刘公公指着最上面那件月白披风，“这件是陛下让人照着您的尺寸做的，里子缝了暖绒。”

沈砚摸着那披风的料子，柔软得像云，心里暖得发涨。他知道陛下素来不讲究这些，能特意让人做衣裳，定是记着他前几日说过江南的春夜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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