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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晌午时分,吴银儿才坐着轿子过来。进门还问怎么回事,好像一点不知情,搞得大家都很生气。吴月娘讽刺道:“幸好你是她的干女儿,不然就不来了吧?”
吴银儿连忙解释:“大娘错怪小的了,小的真不知道六娘病重。早前哥儿故去的时候,六娘确实有点虚弱。小的估摸着是因为伤心过度,过段时间就会好的,没想到……”
吴月娘冷笑道:“哼,你不记得你娘,可你娘还记着你呢。”说完让小玉拿出一匹锦缎、两根金头簪、一副金耳环。吴银儿一看泪如雨下,当即哭倒在灵前。
不一会儿,李桂姐也匆匆赶来了,进门就跪在了灵前。她刚咿咿哑哑哭了两声,郑爱月姐妹也袅袅娜娜地跪下了。李桂姐重重哼了一声,随即跳到了边上。
郑爱月心里恨恨的,这丫头也太霸道了!要不是她抢了王3官,自己怎么会搭上西门庆呢。随后韩金钏、董娇儿一帮妓女也来跪了,一个个趴在灵前,哭得千娇百媚梨花带雨。
第二天一大早,夏提刑、周守备等官员纷纷前来吊唁,每人都办了一抬祭桌。这属于最高礼节了,通常只对身份尊贵之人,可见西门庆人缘之好影响力之大。
李知县因为身体不适,便让儿子李衙内作为代表,郑重前来吊唁。其他官吏更是无一缺席,全都绷着脸作忧伤状。有的劝他节哀顺便,有的劝他保重身体。
期间宋巡按正好路过清河,也办了一抬祭桌隆重送了过来,以示哀悼。这让西门庆非常得意,而李瓶儿也可以含笑九泉了。放眼整个东平府,还有谁能如此风光?
到了正式“入殓”那天,陈敬济充当孝子上去抿了目。这就属于不得已而为之了,女儿都不是亲生的,何况是女婿呢。但为了礼节周到,只能让陈敬济临时充数了。
随后,西门庆又选出四套最昂贵的衣服,亲自放到棺材里面。又在四角各放一锭大银,还在嘴里塞了一颗大珍珠。金银饰更是一样不缺,光是头饰就花了九两黄金。
等到一切都做完了,仵作抽出几根七寸长钉,叮当几锤把棺盖钉实了,然后全家老小放声大哭。西门庆一边哭一边数叨,那肝肠寸断的模样真的感人至深。
孟玉楼有点看不懂:“五姐,你看他这是怎么了?往常一直没心没肺的,现在怎么突然重情重义了?”潘金莲冷冷一笑:“你以为他是在哭李瓶儿吗?他是在哭他自己。”
孟玉楼还装不明白:“此话怎讲?”潘金莲气哼哼地说:“别看他表面神鬼不信的,其实心里面虚着呢。他认为李瓶儿有旺夫运,他怕李瓶儿把他的官运带走。”
等他做完了这些,又请来当地书法名家题写铭旌。此人特别擅长“太师体”,书法风格与蔡京非常相似。依照西门庆的意思,便要写上“诏封提刑西门恭人李氏柩”。
应伯爵认为不妥:“哥,这可不能随便拔高。只有正房夫人才能写作‘恭人’,如果您这样写了,那把嫂子置于何地?我看还是写成‘室人’吧,这样比较契合她的身份。”
西门庆听了只好照办。为了显示李瓶儿不同一般,便把“诏封”二字贴了金。这个“金”自然也要真金,因为工艺复杂,只好又从外地找来匠人,其花费也要高出数倍。
“七”那天,由报恩寺和尚做的水陆道场。这里面油水多多,大家都想争一把。吴道官借着吊唁机会,抬了一桌猪头羊面过来,顺便把“二七”道场揽了过去。
不一会儿,韩画师也把半身遗像送来了。那栩栩如生的娇俏模样,和李瓶儿生前一模一样。西门庆把遗像贴在胸前,不禁痛洒几行浊泪。几个老婆一看,也跟着挥泪不止。
当天是大宴宾客,前后不下二百桌。丧事是流水席,吃的等的黑压压一大片。一旦吃上喝上了,所谓的悲伤便荡然无存了。所有人都在吆五喝六,根本分不清是喜宴,还是丧饭。
门外还有几班海盐戏子,唱的说的拉的弹的,把过程演得热闹非凡。几个老婆也不去哭灵了,混在人堆里又说又笑。这让玉萧逮着了机会,约了书童悄悄去了翡翠轩。
这回书童胆子大了,见面就把玉箫掀翻了。然后把裙子往上一掀,便匆忙进入了腹地。他是干了前面干后面,干了下面干上面。反正他被操过的地方,都要连本带利地找回来。
书童睡她与爱无关,只是为了恶心某人。基于这种动因,过程就没法温柔了。恰恰是这种粗野和暴虐,最能满足他的变态心理。那感觉就像提着鞭子抽打西门庆,痛快之极也疲惫之极。
最后两个人像死鱼一样,大张着嘴平躺在床上。书童正在计算利害得失,潘金莲大喊大叫冲了进来:“好你个玉萧啊!你娘到处找你找不着,原来你和书童偷上了。”
玉萧扑通跪倒在地:“五娘,求求您饶过小的吧,千万不能告诉爹娘,不然小的将死无葬身之地。”潘金莲冷笑道:“让我饶你也可以,但你以后得听我使唤。”
玉萧哭着保证:“您让小的干什么都行。从今以后,小的就是您的使唤丫头,随时随地听从您的吩咐。”潘金莲立即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娘怎么怀上的?”
玉萧连忙说明原因:“她吃了薛师傅的符药。”潘金莲眼睛一亮:“那你也帮我弄一付。”玉萧自然不敢推辞:“过几天小的去庵里问问,请薛师傅替五娘配上几付。”
潘金莲还不罢手,转头又对书童说道:“小东西,你该怎么报答我呀?我不能无缘无故饶了你吧?玉萧可是你爹的心头肉,要是我露点口风,你大概也是死路一条。”
书童一听连忙磕头:“小的攒了五十多两银子,明天都拿来孝敬五娘,只求您能放过小的。”潘金莲哈哈一笑:“这还差不多。好了,你们都起来吧。”说完手一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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