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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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esp;&esp;白鹭将这个办法告诉张扬，张扬却说他上学期就这么干了。

&esp;&esp;懂得利用更多时间投入学习的白鹭和张扬，期末考试成绩进入全班中列，摘掉了后进生的帽子。

&esp;&esp;老师让白鹭和张扬走到讲台上接受大家的鼓掌。台下同学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esp;&esp;张扬脸红到脖子根，低着头看脚尖。

&esp;&esp;白鹭眼睛扫过同学们神情各异的脸，看他们双手拍在一起，想象着那是五十个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esp;&esp;他仍在用缄默包庇自己，所以他幻想自己接下了五十个巴掌，而不是五十人的掌声。

&esp;&esp;在初三上学期宣告结束的这天。

&esp;&esp;颜一行休学了一整个学期，期末考试也未出现。初二期末考考了年级第二的男生，在这一学期终于拿到了年级第一。

&esp;&esp;面对掌声，男生和白鹭一样，也没表现出任何高兴的神色。

&esp;&esp;收拾完书包，经过隔壁班时，男生拦住了白鹭。

&esp;&esp;他的语气很谨慎，出口的话却直截了当，“我听说，你是颜一行最好的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他真的残疾了吗？他下学期来学校么？”

&esp;&esp;“……”白鹭定定地望着他，没说话，身体微微发抖。

&esp;&esp;张扬上前一步，按住男生的肩，将他用力推了开。

&esp;&esp;“残不残疾关你什么事？！”

&esp;&esp;男生趔趄了两步，又固执地走上前，“颜一行这一整个学期都呆在家里自学吗？他期末考为什么不来？是怕自己只能考第二吗？”

&esp;&esp;说话时，男生神色古怪，眼神空洞。

&esp;&esp;“你他妈什么意思！找揍是吧？！”张扬一把掐住男生的脖子，将他按到墙柱上，吼起来，“你再问一句试试？！你试试！”

&esp;&esp;一旁经过的人投来惊恐的注目礼。

&esp;&esp;陈柏然正在教室里扫地，听到张扬的吼声冲出来，抱着他的胳膊用尽全力往后拽，终于将他的手从男生脖子上拽开。

&esp;&esp;男生大口喘着气，脸色却依然是木然的。

&esp;&esp;“滚！”张扬指着他的鼻子吼。

&esp;&esp;男生背着书包转身走了，走出几步又回过身来，朝白鹭道：“帮我给他带声好。”

&esp;&esp;-

&esp;&esp;带声好。

&esp;&esp;独自乘坐公交回家的路上，白鹭终于不用再背书，却满脑子都是男生那句“帮我给他带声好”。

&esp;&esp;该如何给失去了右腿的颜一行带声好？

&esp;&esp;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语气，怎样的表情？

&esp;&esp;白鹭怕自己刚出口就是狼狈的哽咽，面对颜一行，变成个只会哭，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废物。他发过誓的，不会再在颜一行面前哭了。

&esp;&esp;不过他又怎么不是废物呢。意外发生后，他同颜一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总在逃避，连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esp;&esp;下了车，白鹭想，要不就真的去带个好。

&esp;&esp;“好什么？”

&esp;&esp;假使颜一行这样问他，他又该怎么回答。

&esp;&esp;好什么。是腿残疾了好，还是没去学校参加考试好，还是往后再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好。

&esp;&esp;冬风凌冽，利刀似的刮过脸。

&esp;&esp;不能再想下去了。

&esp;&esp;白鹭甩甩头，觉得胸口上不来气，用力喘几口，背后这时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esp;&esp;“白鹭？”

&esp;&esp;白鹭一怔，回头看，对上何红的眼睛。

&esp;&esp;颜一行与之相像的眼睛。温柔又包容的眼神。

&esp;&esp;白鹭盯着何红的眼睛看，恍惚间脑中冒出具体的对照。他过去怎么没有发现呢。颜一行和他妈妈有着极其相似的眉眼，看他时的眼神温柔又包容。

&esp;&esp;可往后他都承不住这份温柔和包容了。他配不上。

&esp;&esp;他低下头去，嘴里喊：“何阿姨。”

&esp;&esp;“今天放学这么早啊？”

&esp;&esp;“放假了。”

&esp;&esp;“……哦，我都忘了，该放寒假了。”

&esp;&esp;白鹭应了声，细听却发现何红的嗓音变了，原本清甜的声音带了丝沙哑。

&esp;&esp;白鹭在那丝确切的沙哑中品尝到了命运弄人的苦味，预感眼尾又要红，咬紧后槽牙，再抬头时，说：“阿姨，颜一行在家吗？我想去看看他。”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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