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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署外的庆云街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对面墙边停着一辆乌木马车,马车上落了一层薄雪,车帘内昏黄色光晕是这雪夜里唯一的亮色。
未几,车帘被掀开,谢长钰朝他打了个响指: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
裴淮瑾垂眸,勾了勾唇,走过去坐进了马车里。
“你要的。”
他将木盒递到谢长钰跟前。
“谢了!”
谢长钰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当着他的面打开看了看,不由感叹道:
“当真是好弓,裴二——”他在裴淮瑾肩上拍了一下,“我就说你能搞来好东西!”
裴淮瑾厌恶地皱眉,像是肩膀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在他拍过的地方拂了几下。
谢长钰“啧”了声,不经意开口:
“这几日你都住在署衙?”
“你想要问什么?”裴淮瑾的声音淡淡的,细听下去带着一丝不悦。
谢长钰挑了挑眉,干脆也不遮掩了,直接了当问:
“明日你不是要出发去永州?此去危险重重,搞不好你带去的人会有性命之虞,你当真打算带沈三前去?”
冯聘那日交代,永州有他们的一个据点。
永州毗邻平江,据说他们从平江弄到的银子都会放到永州的地下赌场里洗白。
太子派裴淮瑾前去调查。
这次裴淮瑾打算以扬州富商的身份前去,既是富商少不得风流,自然需要娇妻美妾相伴在侧。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裴淮瑾会带秦茵一起去,毕竟秦茵性子活泛,长袖善舞,且是他未来的妻子,即便两人假戏真做也没什么。
却不想裴淮瑾最终会决定带沈知懿去。
谢长钰抱臂倚在车厢上,出声提醒:
“那沈三是个什么性子,倘若到时候真出个什么意外如何能自保?”
见裴淮瑾不说话,他嘶了声,凑过去,严肃道:
“裴二,你莫不是为了保护秦茵,所以知道此去危险才故意要带沈三的吧?让沈三替秦茵挡刀子?”
裴淮瑾搭在桌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蜷,斜乜他一眼,眉眼深沉:
“谢长钰,那日从宫中出来,我想我说的很清楚,裴家内宅之事,无需旁人插手。”
谢长钰也瞧了他一眼,眼底笑意压了下来,唇角轻勾:
“那日,想必有些话我也同裴大人说得很清楚了,裴大人——”
马车停了下来,谢长钰敲了敲桌面:
“你到了。”
“沈知懿你寻死?嗯?能……
翌日清晨,风雪还在继续,只是天边的云层下隐隐有了些许亮光。
像是有要放晴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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