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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马车猛地一晃,沈知懿不妨险些飞出去。
“何事?”
裴淮瑾动作自然地揽住她。
“主子……”苏安的声音夹在风里,有一丝犹豫,“前方似乎有只熊瞎子在伤人。”
沈知懿身子一僵,听见头顶传来男人不悦的声音:
“何时永州巡检司的活也要我来管了?苏安,要不这世子爷给你来当。”
“是、是……可是……”
苏安声音底气不足:
“可是这熊瞎子伤的……似乎是翠丫她娘……”
“当”的一声,裴淮瑾的指节磕在桌上,马车里一时没了声音,空气似乎都随着裴淮瑾周身的冷意而凝滞了。
良久,沈知懿听见他冷冷吩咐:
“楚鸿,射杀。”
话音刚落,沈知懿就听“咻咻”两声,车外熊瞎子哀嚎了两声,“咚”的一下没了动静。
她这才敢掀开车帘朝路边看去。
陈秋霜背着背篓瘫倒在路边,双手抱着一条腿,鲜红的血从她的指缝中溢出,她原本妩媚白皙的脸已是惨白得毫无血色。
沈知懿看过去的时候,恰好与她望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那眼里可怜无措的神情令她心底一软。
她回头看向裴淮瑾:
“我们救……”
“你不必管,楚鸿,返回陈家村去同知陈顺,苏安,继续驾车。”
沈知懿皱眉:
“可……”
“沈知懿——”
裴淮瑾皱眉,似是对她这般对陈秋霜上心感到不悦,冷冷道:
“管好你自己。”
说罢,不等沈知懿再说,他便捏了捏眉心阖起了眼,一副不欲再与她多说的样子。
马车叮叮咚咚毫不停留情地从陈秋霜面前经过。
沈知懿视线慢慢从窗外收回,瞧了眼一旁男人冷硬的侧脸轮廓,攥着车帘的手指节隐隐泛了白。
她怎么忘了,裴淮瑾从来都是这般冷心冷情的性子,他生在家世熏灼的名门望族里,不管外表多温和容雅,但骨子里始终刻着凉薄和傲慢。
从前他便只对秦蓁一人乱过阵脚,如今……怕是也只有秦茵能让他上心。
说到底她同那被丢弃在路边的陈秋霜,又有何异,那夜船上,他不是照样要舍她出去冒险。
回去的路上,两人话都很少。
好似离京城越近,那个富商李澈也慢慢变回了清冷端方的裴大人。
马车又行了三日。
这日刚从一个小镇出发没走多远,裴淮瑾便令苏安将马车向东绕至十里开外的峒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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