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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瑾一直以为,苏婉的和亲对陆琛来说并未有多大影响,因为苏婉走后不到一个月,陆琛便又继续钻进了秦楼楚馆中。
却不想这么些年,他竟是从未走出来过。
蓦地,那日蔡司业的案子陡然出现在脑海中,那蔡司业也是闹着要同发妻和离,可有朝一日发妻真的不在了,他又察觉出自己的真心了。
裴淮瑾看着远处隐隐绰绰的灯光和人影,抿了口酒,语气微微犹豫:
“是否,人都是到失去后,才能看清自己的真心。”
陆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
“倒也不尽然,你瞧那谢长钰,便是对沈知懿从一而……呸!”
许是喝多了酒,说话不过脑子,陆琛说了一半,看见裴淮瑾越来越黑的脸色,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往自己嘴上轻拍了一下。
裴淮瑾倒是没说什么,闷头喝了杯酒。
陆琛悄悄睨了裴淮瑾一眼,虽然知道每年的这一日,他的心情都不会太好,但今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裴淮瑾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人又无声对坐着喝了好些酒,直到夜色深重,四周寂静再无一人,陆琛才起身告了辞。
裴淮瑾送他至院外,在月色下站了会儿,独自回了书房,翻出兄长的那枚玉佩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孤身坐在黑暗中的身影寂寥而颓废。
良久,他微微垂眸,缓慢将手中的最后一杯酒徐徐倒在了地上。
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了男人似喟叹的声音:
“哥……”
正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苏安慌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近乎尖利的声音刺破沉寂的黑夜:
“世子、世子,法源寺那边,沈姨娘、沈姨娘病倒了!”
“沈知懿,你就是贱!”……
裴淮瑾眉心蓦地一紧,起身走至门边开了门,冷声道:
“说!”
苏安第一眼瞧见自家公子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重重吞了吞口水,解释道:
“方才、方才赵管家来报,说亥时三刻的时候,寺中的僧人下来传信,说是沈姨娘突然昏了过去,他们不敢贸然处理,便下来求助裴府。”
亥时三刻……
裴淮瑾看了看更漏,蹙了下眉:
“怎么现在才来报?!”
苏安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支支吾吾道:
“那会儿赵管家看你在同陆公子喝酒,加之今日是长公子祭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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