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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懿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轻轻抚上了他的眼皮。
裴淮瑾动作一顿“蹭”地站了起来。
那一贯清冷持重的青年脸颊染上红晕,春日明媚的阳光跳跃在他神情慌乱的眼底:
“沈知懿你乱动什么?!药膏都涂乱了!”
支摘窗咯吱作响,窗外的风雪更大了。
雪粒一下一下重重拍打在窗棂上,北风不要命般发出“呜呜”的咆哮声。
屋中最后一点炭火也渐渐弱了下去。
坐在床边的裴淮瑾凌厉英挺的五官被暗影切割的得更为坚硬,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疏离。
他眼底幽深,定定盯着床上双眸紧闭的少女看了半晌。
“可有请大夫?如何说?”
春黛:“大……”
“大夫说,娘子这是夜里没睡好导致的心疾,只消开几幅安睡的药好好睡几日便好。”
夏荷打断春黛的话,弓身回话。
裴淮瑾眼神漫不经心地落了下来。
二十三岁的男人已不是曾经的少年。
大理寺裴少卿如今越发严苛谨慎,浸润官场多年的他即便不动声色地坐着,都给人莫大的紧迫和威压,此刻如有实质的视线更是几乎能洞悉一切般。
良久,只听他淡淡嗯了一声:
“既如此,你二人好生照料你家主子。”
他转头又看了眼床上的沈知懿,起身朝外走去。
房门一开,管家立刻打着伞迎了上来。
“母亲呢?”
“回世子爷,夫人还在前厅等您呢,还有……还有秦二姑娘。”
裴淮瑾语气中没什么起伏,“前头带路。”
世子爷一走,夏荷立刻双腿一软,匆匆扶住一旁的床栏拍着狂跳的胸口。
春黛压低声音不满质问:
“娘子明明得了那般严重的病,你为何瞒着不告诉世子?!兴许世子能找到法子治好娘子!”
夏荷手放在唇边“嘘”了声,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确定人已走远后,才小声解释:
“娘子方才见到世子爷的时候,并未第一时间告知自己的病情,我们做奴婢的哪能替主子做主。”
“可……”
春黛还要再说,夏荷继续道:
“即便要说,也是等娘子醒来后,由她自己去说,我们能做的,便只有守口如瓶。”
春黛瘪了瘪嘴,眼圈一红坐回床边替沈知懿掖了掖被角。
虽然明知夏荷说得都有道理,但她心里就是替自家主子难过,娘子她……这一年过得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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