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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裴淮瑾只是默不作声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祖父命人传膳吧。”
用罢早膳,眼瞅着时辰不早,裴淮瑾坐了会儿便起了身。
临出门前,裴老爷子叫住了他,叹了口气,道:
“允安啊,你身为裴家未来的掌舵人,不仅大房,二房三房和端州族中几百人,身家性命荣辱兴衰皆系于你一身,祖父提醒你一句,这有时候处理内宅之事啊,不能像你做大理寺少卿这般,辨得这般分明,内宅之事,讲究两个字‘平衡’。”
停了停,他摆摆手:
“你去吧。”
裴淮瑾在原地逆着光站着,埋入阴影中的眼底神色莫测。
过了片刻,他对裴老施了一礼:
“孙儿受教了。”
从宫里上完朝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街上的商铺摊贩也陆陆续续开始营业。
大理寺卿王全宗下朝后被圣上留了下来议事,是以裴淮瑾刚一到大理寺官署,寺丞孙何便拿着一卷卷宗急着找了过来。
“何事这般着急?”
裴淮瑾将玉笏搁至案头,走至窗边的架子前净了手,等他一边擦着手走回来时,孙何已经将手中的卷宗在他的书案上铺开来。
孙何指着那卷宗上的名字,压低声音道:
“昨儿夜里,国子监蔡司业家里死了个怀有身孕的女人,今儿那女子的家人便闹到了府衙……”
孙何有些矛盾,不知该不该说,只因这蔡司业恰好还是秦府的表亲,而京中谁人不知,裴大人与那秦二姑娘好事将近。
可偏偏这事实是丑闻,唯有裴大人能够出面快刀斩乱麻,方不辱朝廷威严。
裴淮瑾翻了眼卷宗,蹙眉:
“蔡司业的妻子前两日不是才去世?”
孙何唉了声,“这不就正是因为那事嘛。”
孙何偷偷觑了眼裴淮瑾的脸色,见他神情如常,这才道:
“这蔡司业当初因家中逼迫娶了表妹为妻,可他并不喜这表妹,对外总说只将她当做亲妹,原本这么多年他那表妹安安分分并无错处倒也相安无事,可谁知这蔡司业在今年年前的一场宴饮上认识了一小官之妹……”
裴淮瑾面色平静,“继续说。”
“诶。”
孙何接着道:
“起初倒也罢了,蔡司业和那女子还恪守着规矩,可谁知从哪次起那两人就滚在了一处,从此这蔡司业就跟着了魔似的,也不着家了,天天就往人屋里钻,直到那女子前段时日怀上了身孕,这蔡司业不干了,说什么都要跟他表妹和离,娶那女子为妻。结果呢……他这表妹其实打从年初就被诊出了不治之症。”
裴淮瑾拿笔的动作一顿:
“这么久蔡司业都没发现?”
“他那表妹也是个倔的,不愿意同他说,蔡司业自己就更别提了,心都不在他表妹那。”
孙何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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