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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瑾你现在是得偿所愿了所以来看我笑话了么?明明当初沈家有意与我谢家结亲!当初若非我远在梧州,不知沈家出事,今日我和沈知懿早就成了夫妻,还有你裴淮瑾什么事?”
谢长钰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攥住裴淮瑾的衣领,眼神通红:
“那你呢?你得到了她却不珍惜她?!你居然还要娶秦茵为妻?!你有没有想过沈知懿看到你和秦茵夫妻和鸣她会有多痛苦?!”
打从那次在裴府看到沈知懿当着裴淮瑾的面宽衣后,这一年来,谢长钰已经极力避免与沈知懿见面。
可那日,在万方茶肆见了她那一面之后,曾经压抑的爱慕与思念,就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滔滔不绝地将他淹没。
他发现他忘不掉她。
这辈子都忘不掉。
裴淮瑾沉默了片刻,将他的手臂从衣襟上拿下来:
“有酒么?”
谢长钰一愣,沉默须臾气势弱了下来,随意从旁边提了一坛递到他面前:
“杯子都被我打碎了。”
裴淮瑾没出声,颠起来就灌了几口。
平时行事克制端方的裴大人,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这般痛饮的时候了。
谢长钰视线盯着他,眼底情绪复杂。
少倾,裴淮瑾将酒坛放下,低头扯着唇自嘲一笑:
“自从兄长去世后就未曾再这般饮过酒,倒是不适应了。”
谢长钰在他腿边靠着桌腿坐下:
“裴大哥的祭日就在三日后吧?”
“嗯。”
裴淮瑾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音,抬头望着窗外被厚重积雪压弯的枯枝,语气无波无澜道:
“倘若兄长还在,我也可以如你一般随心所欲,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他是国公府世子,是裴家长房嫡出,是未来裴氏的掌舵人。
从小因着裴这个姓氏,他获得过多少荣光、得到过多少资源,他便要背负起比这还要多上许多倍的责任和束缚。
谢长钰一只手提着酒壶,看着乌黑色的酒壶在自己指尖来回晃荡,摇摇欲坠的。
沉默地听他说完,他嗤笑一声:
“裴淮瑾,如果是我,我宁愿选择沈知懿一人,家族的荣光、使命算什么?”
谁都没有她重要。
裴淮瑾扫他一眼,似是在笑他的天真:
“沈家覆灭,沈知懿作为罪臣余孽本要充妓,即便沦为平民,她锦衣玉食惯了,没了谢这个姓氏,你又拿什么给她?唯有你我头顶的这个姓能护得住她,可你以为这个姓是天生便有的么?”
他看了眼手中的小酒坛,到底再没喝一口,放回了桌上,起身朝外走去,“莫要再闹了,你闹得越凶,只会让她更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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