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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秦茵的脸色,低低道:
“老爷说……大小姐那副春醉海棠图……二小姐务必要从世子手中要过来,那里面恐有大小姐死前留下的线索。”
“吧嗒”一声,秦茵手里把玩的玉滚轮从手里掉了下去,芍药弯身去捡,她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起伏,怔怔嗫嚅:
“你说什么?”
不等芍药回话,她忽的攥住芍药的胳膊,拔高了声调:
“秦安这个老东西怎么早不说?!当初他逼死姐……”
秦茵的话说到一半,门口突然传来苏安叩门的声音。
“秦姑娘睡下了么?”
秦茵猛地住了嘴,用眼神示意芍药开门,自己则迅速整理了一番表情重新躺了回去。
“今日如何?”
低锵的脚步声走至床前,裴淮瑾淡声问。
秦茵神色一顿,敏锐地从他的嗓音里察觉出一丝低沉的沙哑。
她回头看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唇上那一点血痕,光线一照,他喉结处微红的牙印也凸显了出来。
秦茵被子下的手猛地扣紧,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作势就要下床给他行礼。
裴淮瑾阻止了她,淡淡的语气带着从外面进来时的冷意:
“不必多礼,方才见李霖从西苑出去,如何说的?”
秦茵柔柔垂眸,眼尾慢慢晕出红痕,眼睫上挂了层水雾,低低道:
“都快好了,多谢淮瑾哥哥挂心。”
“你不必难过,李霖说的那味血竭我会让人买到手,你的喉咙会好的。”
裴淮瑾耐着性子安抚。
他本不是能这般耐心安抚一个人的性子,从小到大的众星捧月让他根本不屑也不需要去抚慰任何一个人。
然而此事出在了裴家,而这件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又同沈知懿有关,他难免要站出来担着。
秦茵听出他语气里的疲惫,不禁体贴地柔声关切道:
“淮瑾哥哥可是累了?这么晚了才从官署回来么?可曾用饭了?”
秦茵温顺的语气听在裴淮瑾耳中,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起了方才沈知懿的样子,一抹烦躁涌了上来。
裴淮瑾按了按眼眶,嗓音低哑:
“用过了,你不必操心,我来就是告知你一声,今日蔡家一事已经解决。”
“多谢淮瑾哥哥……”
秦茵在床上对他福了福身,想起什么似的,又道:
“对了,那日陆琛哥得的那副画——”
见裴淮瑾抬头看她,她若无其事道:
“就是姐姐那幅画,淮瑾哥哥可否拿来让我看看,我其实……我其实也想姐姐了……”
秦茵说着,嗓音哽咽,眼瞅着就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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