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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日,还是二公子帮着娘子溜出府的。
谁知这一走竟是永别。
沈知懿笑着,“今后每一年,可能女儿都不能来陪你们说话了,女儿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知懿话还没说完,春黛实在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可四周黑暗又阒静,她不敢放声哭,压抑的声音带着颤听起来越发悲伤。
沈知懿深吸了口气,拍了拍她。
几人不敢久留,才刚烧完纸,楚鸿就提醒她们该走了。
沈知懿将最后一张黄表送入火堆中,火舌舔舐着黄色纸张,一下子窜得老高,橙黄色的火光打在她的面容上,映出她灰败眼底泛出来的泪意。
沈知懿盯着那堆火苗渐渐熄灭成灰烬,而后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小声道:
“楚鸿哥,我们走吧。”
楚鸿待在裴淮瑾身边,也算是看着沈知懿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对于她的一切经历他一直看在眼中。
一贯沉默寡言的他如今也免不了心生恻隐,出声安慰了几句: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生活,主子他……不是不在乎你,日后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沈知懿低头勾了勾唇角,语气柔柔的有些无力:
“多谢楚大哥,楚大哥以后……也要平安快乐。”
楚鸿眼神微动,再未说什么,替沈知懿撩开了马车的车帘。
裴府别院下人不多,绝大多数下人都在几日前就得到准许放了假,回家同家里人过年去了。
如今别院里冷冷清清,只剩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那老妇死了丈夫和儿子,自己又聋又哑无处可去,便留在了别院里。
沈知懿她们去的时候,那老妇还好心替她们将房间整理了出来。
只是别院到底时间长未住人,房间里依旧有些阴冷,院子里地上的雪铺了厚厚一层也没人打理。
春黛熟练地燃上炭,烧了热水,找了披风给沈知懿披上。
沈知懿笑道:
“哪里就有这么娇气了,这里可是比法源寺的环境好多了。”
她拉着春黛,语气沉了下去:
“抱歉,总是让你跟着我吃苦,你若是跟了别的主子,此刻定不用在这等地方冷冷清清的过年了。”
春黛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故意嗔瞪她,“娘子说什么呢?娘子受了苦就是做下人的做得不到位,是我没有替老爷他们照顾好小姐……”
许是今日临近除夕,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迷,也止不住地想起从前沈府之事。
两人像在法源寺一样相拥着钻进一个被窝,沈知懿笑道:
“等到明晚过除夕,裴府最为松懈的时候,我们就走。”
一提起离开,春黛眼睛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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