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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韫宽慰了她几句,虽是温和的话语,却并未含多少暖意。他扶住她的手道:“朕来时已经听人说过了,你确是受了气。但章贵人说的也不妨有几分道理。一件锦缎,经手的不知有多少人,许是真被人动了手脚也未可知。此事还需细细决断,也不好叫你们二人平白受了委屈。”
淑妃抬起水泠泠的泪眼,面上犹带着点点湿意,好不怜惜:“那皇上就这样算了吗?”
公西韫替她拢了云鬓散下的青丝,和声道:“自然不会。”
宋湘宁半揽着许清宜,看向淑妃的眼神冷若冰霜,却依旧对着皇帝恭谨道:“皇上,淑妃娘娘和章贵人素来恪守宫规,想来今日掌掴也好,廷杖也罢,都是叫人挑拨唆使的缘故。后宫嫔妃在宫里公然动用前朝刑罚,传出去难免叫言官议论,说皇上‘专房见宠,女谒用事’。嫔妾以为,为全皇上与淑妃娘娘清誉,当将那挑拨煽惑刑讯逼供的人狠狠惩处。如此明正宫纪之事,淑妃娘娘定然也是乐见其成。”
淑妃眸光颤了颤,却并不慌乱,神色自若道:“玥宝仪对皇上与本宫的拳拳维护之心当真可鉴。只是此事说来,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宫闱阴私。若真往大了闹去,让外头听到风声,朝臣与百姓们知晓了他们敬若神明的天潢贵胄私底下竟也会生出这般龌龊,可让皇家之人往后如何自处,又如何能安天下臣民之心呢?”
她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阴翳,却对着公西韫笑语嫣然道:“皇上,章贵人固然有错在先,冲撞了臣妾与宥儿,可臣妾怜她也是一时错意才出此下策。如今罚也罚了,臣妾也不愿再予以苛责。皇后娘娘常说,六宫姐妹同侍御上,当同心同德,方能宜室宜家。臣妾愿体谅章贵人,只是怕妹妹如今浊心未明,聆书院又与绛茗轩离得如此近,一时有什么不测伤了玥宝仪与皇嗣,倒是罪过。不若让章贵人入住璟元宫西殿,臣妾愿替皇上与皇后好生提点妹妹。”
公西韫略作沉吟,浅笑道:“昔日朕登基时将璟元宫独赐予你一人居住,以示朕对你的恩宠与看重。章贵人愚钝,住进来难免让你费心劳顿,不如还是让她在自己宫里反省些时日,任何人不许探视。省得在宫中来回晃悠,惹了你心烦。”
许清宜看着淑妃如此作势,尤是听闻要让她搬来璟元宫之时更是心神骤变,幸而皇上并未松口。如此惊累半日,心绪大起大伏,更是目眩神摇几乎要撑不住,腿上软绵绵的无力起来。
宋湘宁亦是义愤,察到怀中人身形不稳,连忙双臂加了力扶住她。然而她正处孕中,一路炎炎日下赶来,又在璟元宫站了半日,虽有华盖遮蔽,却不敌滚滚热浪。正安抚许清宜时,她忽觉腹中有些不适,眉间不由蹙起。
兰若见此,连忙用帕子给她拭去脸上的汗水,忧心低语道:“宝仪可是不舒服?”
宋湘宁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此事尚未定夺,她必要明听了圣意才能安心。
淑妃还欲再说,又听门外人声传皇后驾到,不由眉头一拧,同众人一起不情不愿地给皇后请了安。
皇后下步辇时方有些不稳,扶着青沐的手才略感艰难地端步行来。
公西韫见她身形更比日前纤弱,面白更比铅华浓傅,神色一凝,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清浅温润:“你怎么来了?病中还叫底下人惊动了,倒扰你静养。”
皇后淡淡含笑:“宫里出了事,贵妃在慈宁宫请安,他们不敢惊动,只能来通传与臣妾。嫔妃们有了不顺,臣妾身为后宫之主,理应来看一看,替妹妹们调解一些。”她一语道尽费了神力,又及病中劳驾辛苦,不由咳嗽了两声。
公西韫握着她的手,虽是炎月的天,她的掌心却冒着凉意,另一只手遂也覆在她的手上,替她却去寒气,说话的声音兀然冷了几分:“皇后母仪天下,体系六宫,当属贤德之范。后宫嫔妃莫不以皇后为尊,适才淑妃所言谨记皇后素日教诲,既如此诚心,恰逢千秋节将至,朕命尚功局为皇后制了翟纹黄罗绣袄,九只翟鸟尚有七只未绣成,朕便顾念淑妃一片敬主之心,将凤袍未完之部交由淑妃缝制。淑妃,你可愿意么?”
淑妃有些不敢置信,脸上一时青白交加,护甲深深嵌入掌心,沉声接旨道:“臣妾多谢皇上与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神色未动,目光转向淑妃,温婉道:“皇上有心和睦六宫,本宫也体谅淑妃辛苦。锦衣绣袍照人仪姿,华冠丽饰亦需美人初着才更为相宜。坤宁宫里有一顶鎏金嵌宝珠翠庆云冠,本宫便将它赐与你,想必更衬妹妹端仪之质。”
而后又对许清宜和宋湘宁道:“章贵人今日受了委屈,玥宝仪亦是劳顿不易,青沐,”她侧吩咐,“去岁晟王府贺岁时曾送过一对端石云海旭日砚屏,你今日给她们送去,略添薄慰。”
皇后既出此言,淑妃等自是行礼谢恩,而公西韫闻皇后如此亦是缓了神色,继而对淑妃语辞和缓道:“皇后与承儿时逢不利,此番皇后千秋,朕有意大办,一来示国库充盈,盛世繁荣之态;二来以吉庆繁典禳解宫中不祥之气。淑妃是福泽之人,为皇后亲绣翟衣,既是为中宫敬祝千龄,也是为自身复添绥宁。朕对此亦是上心,往后会多来璟元宫探视。至于今日之事,朕会交由贵妃处置,你只安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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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连日不见圣颜,虽闻皇后之语不过尔尔,但听得皇帝探视之句,却尤是欢喜,连意贵妃料理今日之事也顾不得不满。且心底亦暗暗思忖皇帝此举虽是心疼皇后,然也扬了她的面子,当是真心为她。如此想来,方才的满腹怨气尽抛至九霄云外,即自意若含蜜,欢情难掩,再不计前时怒事。
宋湘宁见事至如此,虽心于淑妃仍颇有愤意,但也知圣意终不可改,遂也只能安下心来。紧绷的弦音乍一舒展,她便很快感觉到身体的不适,腹中的痉挛让她忍不住低低呻吟。而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公西韫听到异动,回身看去瞬时荡魂摄魄,从宫女手中接过宋湘宁,一手扶着她的腰身,另一手环过她的膝下,将她横抱起来。动作极尽轻柔小心,生怕引她不适,脚步平稳却急切地踏向步辇之余复肃声道:“传太医到绛茗轩。”
虽说底下人并未着意去禀报慈宁宫,但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避不过太皇太后的耳目。
她睨着正给她的香鼎中点上九和香的人,口气淡淡:“璟元宫闹得厉害,皇后回了坤宁宫也不大安生,玥宝仪在绛茗轩还未醒,倒是哀家同你在这里清闲。”
意贵妃嘴角蕴了微微笑意,手上动作未停:“蒙太皇太后恩泽,让臣妾在桃源幸得安逸,避了宫中是非。”
太皇太后语带嘲意:“避不避得过是非,可不是哀家能左右的。是这拨弄是非的人运筹帷幄,算计好了如何撇清一身污秽。”
意贵妃笑生两靥,娓娓道:“再运筹帷幄也是身入棋局,自然比不得以夷制夷而收渔翁之利。”她取了一块伽南香放入香筋瓶中,端放到太皇太后身侧的花几上,而后跪在她跟前,面色诚恳,“臣妾自知愚钝,幸承太皇太后雅训,尤为感戴。臣妾自知无以为报,只愿做太皇太后手中利刃,为您祛邪扶正。臣妾一片丹心,望太皇太后明鉴。”
太皇太后的凤眸长长眯起,意味深不可测:“你的一片丹心,到底是为了哀家,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有数,哀家心里也有数。”
意贵妃的笑意虚虚浮在唇边:“臣妾一心侍奉您,自知凡事瞒不过您慧眼如炬,也不敢瞒。臣妾知您心中郁结未解,臣妾多年来尽心竭力为您布局谋划,如今已是功成在即。皇后的千秋节将至,届时臣妾会为皇后献上一份大礼,以全太皇太后经年夙愿。”
太皇太后深深凝睇于她,良久缓缓点头:“你是聪明人,莫要叫人抓住把柄。”
意贵妃恭谨:“这是自然。”
此事到底是闹得阖宫不宁,意贵妃身为代掌凤印之人,少不得要去宽解帝后一番。因而又陪着太皇太后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去。度其走后,竹霜道:“贵妃娘娘的手越长了,她这是打着太皇太后的旗号铲除异己,奴婢倒怕这枚棋子用到最后不听话呢。贵妃娘娘城府深,当初的叶修媛自请出宫去明广寺为国祈福,明面上好听,实则不废而废。太皇太后虽无实据,却对这事总存了个疑影儿。”她摇了摇头,“奴婢只觉得贵妃娘娘此人厉害着呢。”
太皇太后神色冷峻:“哀家不喜欢一朵花开得太艳,皇后是,她亦是。只有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皇帝的后宫才能安稳。如今正是用她之时,哀家能容下她那些阴谋诡计。待到虞氏一族倒台,哀家再同她慢慢清算。”她仰面闭目,眼角的皱纹泛出些许疲惫,“宣宗临走前拉着哀家的手,迟迟不肯阖眼,唯独放不下虞氏罪臣这一脉。宣宗与哀家相斗了半辈子,就这一件事向哀家低了头。哀家算计了他这么多次,也便替他算计一回罢。”
不知过了多时,她的声音如随烟雾般渺渺传来,复显空旷:“竹霜,明日请皇帝过来,哀家要好好同皇帝说说话。”
九和与伽南的香烟如织如罗,自两厢炉盒而上,暧暧回旋,薄薄地笼于慈宁宫中,如雾岚云翳罩在山间翠微,绵绵袅袅,无有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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