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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再说什么,却怕话说得多了,关心反倒成了苛责,便住了口,让这话头停在半途。
“我就是最近容易做噩梦,睡得不安稳,其他的真没什么,睡得也不算晚。”
沈华年靠在他身侧,听见这话,温柔解释。
“睡不好吗。你梦见什么了。”
听她说这话,付书同有些着急。
沈华年脸上挂着浅笑:“没什么的。”
至于梦见什么,她不肯说,但付书同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问问她,只是试探她愿不愿开这个口。
“你梦见你哥哥了”
沈华年往前迈着的步子停了一瞬。
说话间,二人拐过最后一条街道,沈华年的住处近在咫尺。
煤气路灯散着昏黄的光,给地面蒙上月的颜色,见他这样问,沈华年默默地点了点头。
熟悉的锈铁门前,她翻包找着钥匙,站在身侧的付书同则替她照着手电。
夏日里的风是燥热的,一阵白光后,楼梯间的味道铺面而来。
闷热的空气夹杂着灰尘味直往人鼻子里钻,付书同目送着她上楼,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要上来坐坐吗。”
她问。
刹那间的心动过速出卖了反应寻常的她,近两年未见的想念让本就残存的理智顷刻间涤荡到九霄云外。
在南京失眠的无数个夜里,她的脑海里除了已故的沈华兴便是他。
楼梯间里簌然无声,氛围随着温度在倾刻间升腾。
付书同心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这幅十八岁的身体里,装的是二十八的心魂。
“好啊。”他笑笑,跟上她。
屋子里更为闷热,惹得人出了一身汗。
房子太老,房东也是个守旧派,对外边传来的电风扇嗤之以鼻,生怕那大扇叶子转着转着便会掉下来,所以一直不肯装。
好在后半夜有些凉风,沈华年摇着蒲扇便能睡到第二天清早。
回家的沈华年第一时间提着水桶去洗了澡,出来后用帕子擦着头发。
湿哒哒的头发贴成一缕一缕地,在燥风里格外腻人。
付书同见她这幅模样,唇角漾起弧度,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帕子,为她擦头发。
“记得等头发干了再睡,不然湿气进了头,会犯头疼的毛病。”
他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沈华年笑着点头:“我知道。每次都是等干了再睡的。”
夏天头发干得快,沈华年及腰的长发不过小半个钟头便干了,如乌黑的瀑布一般松散垂下,令人艳羡。
桌边她为他倒的水已从凉的带上了温度,付书同握着水杯,一口气喝完后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明天陪你。”
沈华年托腮思考片刻:“没什么想去的,就是明天想回学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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