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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
他再次直起身时,手中已握着一把木工用的刨锯。
“你也知道,我来得急,没带快刃,你稍微忍耐着。”
天还未曾大亮,公府里的两个小丫头便如往常般早早地起身,拿着扫帚预备打扫门前庭院。
身量尚幼的丫头睡眼惺忪地握着扫帚,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崔姐姐,你说这府前的地一日要拖扫五六遍,地上干净的连鸟都站不住脚了,府里主子们就不怕路过摔了吗?”
年长些的丫头啐她:“快别胡嚼了,仔细被主子听见,要扒了你的皮。”
小丫头笑嘻嘻道:“这不是只有崔姐姐在嘛。”
“这几日风尘大,外头长街扫完以后,记得再用湿帕子仔细擦一遍,别惹了贵人们眼里不快。”
“知道啦~”
两名小丫头边说边拿着扫帚往门口走,二人合力推开公府大门,一阵腥气伴着晨光扑面而来。
小丫头颇为嫌弃地掩住口鼻:“什么味道呀。”
公府门前长街上,一个黑色的麻布袋子摆在道路中间,竟有些苍蝇围绕飞旋。
小丫头拿着扫帚戳了戳那袋子,隐约底下渗出的液体猜测是哪家死了猫狗,随手扔在了街上。
“哪个不长眼的,什么东西都敢乱往公府门口扔。”
四下无人,小丫头没办法,只能自己啐了口:“真是晦气!”
说完便上前预备将东西拎走,谁料那麻袋口竟没系紧,小丫头刚将麻袋提起来,里头竟散落滚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来。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了清晨寂静的公府,小丫头双腿发软,登时瘫倒在门前。
陆湛得信儿赶到时,陆沣已然扶着陆国公立于府前。
门口长街上的人头已然被处理掉,只剩下地上一滩血迹还未消散,仆从们此刻正忙于清洗。
好在天色尚早,公府又独立一隅,来往行人不多,府外又有护卫值守,才没走漏了风声。
陆晋面色铁青,正因为公府昼夜有护卫,此事才让他后背发汗:“有看到人吗?”
陆沣从另一处奔走过来回话:“刚去问了昨夜值守的领班,道是没人看见,这事儿大概是交班时发生的。”
话语一顿,又继续说道:“派下去的人说,这二人,正是当时劫持泠儿和婵儿的歹人。”
陆湛立于一旁,将陆沣的表演尽收眼底,此刻他很想拊掌称赞,夸耀这位兄长的戏比戏楼名伶唱得还好。
昨夜他于千鹰司审那二人时,那二人几乎是不堪一击。
也或许,是面对酷刑时不堪一击吧。
回味起昨夜的突审,陆湛不由抱臂笑了出来。
陆国公和陆沣正暗语,并未听到这声不合时宜的嗤笑。
“罢了,这事儿你继续跟着,这伙人也是恶有恶报,罪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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