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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说,宋蝉心中仍不免有些小小的紧张,她方才察觉到,自己竟然有那么些希望赵氏等人能够事成。
宋蝉抬起眼,继续不经意般留意着男眷席间的动向。
宾客落座,陆国公为陆蘅念了贺词,侍者行云流水般捧上菜肴美酒,席面将开。
一位身着素色锦袍的男侍,托着红木四方漆盘,徐徐走入男眷席间。
盘中整齐摆放着斟满美酒的青玉酒杯,他垂眸将酒杯一杯杯递到在座郎君们面前。
当那盏盛着美酒的青玉酒杯被轻轻放置在陆湛面前时,宋蝉呼吸瞬间一滞,指尖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她紧紧盯着那杯酒,面上强装镇定,脊背上却早已悄然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在宋蝉的注视下,陆湛缓缓举起了那盏青玉酒杯,贴近唇边。
陆国公是大燕有名的贤才俊彦,此次为爱女所撰贺词,更是文采斐然、辞藻精妙,堪称绝佳之作。
众人无不称赞着国公字里行间的舐犊之情,陆湛安坐于席间,听着周围人的盛赞,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冷笑。
好一个慈父啊,在外人面前,演得有模有样。
只是他大概是忘了,再过三天,可就是他死去二儿子的忌日了。
陆湛执起桌上的青玉酒杯,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如一团炽热的火焰,顺着咽喉一路烧进胃里,引得腹中一阵翻涌。
青玉酒杯在他的大掌中显得很小,如同一只幼小的雏鸟被掌控在猛兽利爪之间。
陆湛沉冷的视线落在陆国公身上,看着他言笑晏晏,心中又泛起一股无名火。
他招来侍者,让侍者再添一杯新酒。
许是太久未曾饮酒的缘故,才三杯酒下肚,陆湛便觉得身上微微发热,于是兀自起身,欲向后园吹风醒酒。
他素来独来独往,贸然从席间离开,也无人敢置喙过问。
宋蝉虽坐在女席间,却始终悄悄留意着陆湛的动向。
见陆湛离开,她也以更衣为借口跟上去。
时至春夏交际,天气愈发燥热,暖意渐浓。
微风拂来,非但未将体内郁积的燥热驱散,反而薄纱黏附肌肤,徒增闷热之感。
越是向前走着,陆湛越发觉得周身炽热如焚,那股难以言状的燥热似千万只蚁兽钻入骨髓,喉头更是干渴难耐。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此刻,他只希望寻得一盆彻骨的冰水,将整个人浸入其中,以解浑身不适。
这股热意太过反常,不像是醉酒后的反应,陆湛强耐住身体的不适,想要寻一处地方坐下缓缓。
凭借他的内力,应当可以将胃里的残酒从体内逼出。
陆湛的眸色愈发沉得厉害。
凭借记忆里的路线,他越过一道曲门,向后院方向走去,就在此时,一只柔软细腻的手搀扶住他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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