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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榻上勉强起身,便被紫芙搀扶着从卧房走到盥室。原本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今天却异常艰难。
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腿侧隐隐作痛,就像一块紧韧的织布被硬生生地撕裂,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盥室内显然已经被重新规整收拾了,昨夜拂落一地的物品全都被捡起来,摆放得井然有序,掩盖了昨夜荒唐的痕迹。
当视线落在昨夜那罐掺了春心引的发膏时,宋蝉心中又一颤,不禁想起陆湛昨夜近乎疯狂的举动,只觉浑身发冷。
陆湛长得倒是清逸俊朗,没想到行事却如此激进凶猛,且实在物如其人,生得壮阔高大,并非一般女子能够承受。
宋蝉将整个人浸在水里,缓缓清洗着腿间黏腻。
她小心地擦拭着,试图将陆湛余留的痕迹清理干净,只是每触碰一下,身子便不禁瑟缩颤抖。
等一番清理之后,只觉得肿痛得愈发更厉害了。
不稍会,竟有两名穿着国公府侍女衣装的人走了进来,自称是陆湛身边的近婢。
其中后面一名年纪稍轻的丫鬟手中端着托盘,盘子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汤。
“纪姑娘,这是大人特地让奴婢为您送来的药汤,还请您喝下。”
宋蝉只当是陆湛心中有愧,知晓她刚病愈不久,送来了补汤。
“我刚喝完姜汤,你们先放下吧,晚会我再喝。”
前面领头的丫鬟脸色一变:“纪姑娘,大人说了,要奴婢们看着您喝完。”
那丫鬟语气客气,却已将那碗药汤从托盘里端出来,不容置疑地递到了宋蝉手边。
陆湛身边的人,果然如他一般不近人情。
宋蝉只得伸手接过来,烫热的碗壁激得她皱了皱眉。
她小心地端起汤碗,沿着碗壁抿了一口。
好苦。
宋蝉看着那碗色泽乌沉的汤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指尖下意识地扣紧了碗沿,似乎预感到了碗中的药汤是什么。
她抬起一双含露的杏眸,试探地问道:“这是……”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似乎仍然在竭力抗拒着内心那个已然呼之欲出的猜测。
那婢女面无表情,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这是陆大人吩咐我们准备的避子汤。”
宋蝉手中那碗黑褐色的药汤颤了颤。
果然如此。
是避子汤啊……
陆湛对她,始终都有着无形的提防。
他们之间似乎横亘着一道坚不可摧的界限。
这条由他亲手制定的界限,冰冷而无情。
在这其中,他便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能够随心所欲、肆意地跨越。
而她只是被他掌控于牢中的困兽,不能靠近那界限一步。
哪怕昨日两人已那般亲近,待清醒过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绝情。好似昨夜那些缱绻的举动与私语,都不过是一场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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