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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刚落,她睁开眼睛,随意般朝这边瞥来。
魏曕竟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长风见了,马上也跟着躲开。
殷蕙没有注意到香客里面有两张熟悉的面孔,带着金盏继续往前走,渐渐来到了寺里的放生池前。
放生池里养着一只大乌龟,据说已经活了百年了,厚重的壳呈现出一种墨青色,一动不动地趴在池水中间的山石脚下,半边壳露出水面,半边泡在水里。
有一群孩子围在池边,喊来喊去的想让大乌龟爬过来。
殷蕙走过去的时候,孩子们的注意力就都落到了她身上,毕竟,大乌龟哪里有美人姐姐好看呢。
殷蕙笑着看着那只大乌龟。
她小时候也喜欢看这只大乌龟,想出各种办法哄大乌龟给她点回应,甚至还要祖父花银子把大乌龟买回家中,祖父笑着说这是寺里的乌龟,已经有了佛性,怎能拿银子亵.渎,殷蕙才罢了这个念头。后来,祖父在自家的池子里养了乌龟,壳也很大,但殷蕙就是更喜欢寺里的这只。
坐到池子边上,殷蕙解开腰间的荷包,里面装了一些最新鲜的苞谷粒。
鱼虾昆虫都不方便拿,幸好这只大乌龟也爱吃苞谷。
殷蕙先丢了一颗苞谷粒在大乌龟身边。
大乌龟动了动脑袋,旁边一只小乌龟扑通一声从山石上翻下,游过来吃了苞谷粒。
殷蕙继续丢,丢到第七颗的时候,大乌龟终于吃到了,并且直接游到了殷蕙面前。
有孩子抓着树枝要戳大乌龟的壳,被金盏劝止了。
殷蕙陪够了大乌龟,趁日头还不高,决定去山里面的官道上跑马。
金盏与六个护卫待在路口等着,只有两个护卫保持距离跟在殷蕙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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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的人不算多,但也并非只有殷蕙主仆,因此,当身后有马蹄声靠近,殷蕙也没有回头去看。
直到一匹四蹄雪白的黑马从身旁经过,才吸引了殷蕙的视线。
殷蕙知道,魏曕的坐骑便是一匹白蹄乌,乃燕王所赠,魏曕每次都门都骑白蹄乌。
就在殷蕙刚因为这匹白蹄乌想起魏曕的时候,那马突然放慢速度,再与她保持半个马头的距离同跑起来。
殷蕙终于看向马背之上。
熟悉的清冷面容闯进视野,殷蕙心头大震,她本能地攥紧缰绳,再迅速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魏曕则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
这一路,她都快活得像只小蝴蝶,除了少数几个轻浮子弟,她几乎对谁都笑。
可就在刚刚,她看见他的瞬间,笑容消失了,脸也冷了下去,回避的眼神,不知是怕他还是厌弃。
魏曕同样攥紧了缰绳。
两人的婚事没有上辈子那么顺利,魏曕想过各种可能,在这一刻之前,他都没有想过是她自己不愿意嫁。
难道,她真的也从景和二年回来了,而且不愿意再嫁他?
白蹄乌跑得很快,殷蕙勒住马,如果魏曕守礼,就该继续往前跑。
可魏曕也停了下来。
搭讪的意思显露无疑,殷墉派来保护孙女的两个护卫立即一前一后地挡在殷蕙面前,横眉冷目地瞪着魏曕。
魏曕示意长风退后,他看着躲在二人身后的殷蕙道:“在下魏曕,燕王三子,可请二小姐移步说话?”
殷家的两个护卫:……
对付过的浪荡子弟那么多,眼前这个是身份最尊贵的一个。
拦还是拦着,二人却不约而同地看向殷蕙。
在这短短的功夫,殷蕙已经想了很多,她不知道魏曕为何而来,可她都不想多与其纠缠。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今日只是两人的初次见面,他长得那么冷,她刚刚的震惊完全可以推脱成被他吓到了。
再听魏曕自报身份,殷蕙便装作吓得身体一晃。
殷家的两个侍卫刚要下马,魏曕已经跳了下来,一副要冲过来扶她的架势。
殷蕙晃了一下就稳住了,再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曕,她咬咬唇,质疑地问:“你说你是燕王三子,有何证据?”
她好像有点怕,但眼神也有点凶,仿佛把他当谎报身份的纨绔看。
魏曕抿唇,她到底认不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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