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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弄,还吃上次那副药?”一个三十出头样子的女子问道。
李锦丰点了点头,说:“行,还吃那副药。”
那女子便说:“好,我去熬药,”她风风火火地就往外走,走的时候还叫走了小宁帮忙。
屋子安静下来,暂时没人说话。
李老夫人摸着小儿子的被角,又摸了摸他身上的衣裳,是在摸有没有潮气,见都是洁净干燥的,眉目上神情微微缓和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清脆的嗓音突然问道:“大哥,吃了药他便会好吗?”
闻声,众人回头看过去,看见今天刚进了李家门的新夫郎,正站在床尾角落里,殷殷往这边望着,有着半边疤痕的脸上是无法掩盖的担心和着急。
李锦丰看向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主动和自己说话,顿了一下,才道,“他明天就会醒,但风寒没那么快好,这药先吃个三天,三天后我再看看需不需要调药。”
简如神色松快了不少,微微屈膝道:“谢谢大哥。”
李锦丰摇了摇头,说:“应该的。”
简如又说:“他出了不少汗,我刚才正要给他喂水。”
李锦丰听了,点头道:“是该给他多喝些水,对降烧有好处。”
众人便看见这瘦巴巴的新夫郎,一阵风似得瘸着腿去了桌子旁,不嫌烦地倒了杯水自己试了试,然后换了杯子又倒了一杯,又风一样瘸着腿来到床边,大大方方的,一点不怕看的样子。
李锦丰站起身,让开了地方。
这新夫郎却对床头的李老夫人,脆生生道:“娘,您让让地方,我给您儿子喂水。”
这话一出,周围人神色讶然,互相看了看,交换着眼色。
李老夫人脸色难看,目光在简如身上来回瞅,看着就要发脾气,金婆婆见状,忙在旁边抬手放在她肩膀上抚了抚,老夫人哼了一声,就起身站到了一边。
她的几个儿女又是惊讶不已,简如倒是毫不在意,轻盈盈地站在床边,把杯子先放到了一变桌上,然后弯腰下去,一只手插进床上人的肩颈下面,另一只手扶住对方里侧肩膀,也没见他多费力,就把昏睡着的人半扶起来,让人靠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则靠床头坐了下来。
这时,他拿起那杯水,另一只扶着二公子的手绕过肩颈,轻捏住对方下巴,毫无意识的二公子的嘴唇便张开了,简如把杯子凑过去,很有耐心地先喂进去一点点,见对方有吞咽的反应,这才继续一小口一小口的喂。
等喂完了,他抬头去看时,才发现床边上,这一家子李家人都正定定盯着他看。
简如愣了愣,还是把怀里的人先安安稳稳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又把他额上的布巾取下来,去盆子里洗了洗,拧干了,又放了回去。
李锦丰的目光在弟弟额头上的布巾扫过,又看向了推在一边的厚被子,还有搭在床边椅背上的被汗浸湿的衣服,目光赞许道:“做得不错。”
很少有人夸自己,简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老夫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目光在那几处扫过,又看向他左脸上那块伤疤,还有他那条刚露出点跛态的腿,心情复杂,糟心地道,“行了,等会锦慧把药熬好了,你便给幺儿喂进去,今晚让小宁在屋里帮你照看着。”
简如却摇头,“让小宁睡觉去吧,我自己就可以。”
显然并不习惯有人反驳自己,李老夫人不悦地正要说什么,简如已经继续道:“明天白天让他替我。”
李老夫人的神色紧绷绷的,看了看床上昏睡不醒的小儿子,想到将来到底还得倚持着这新夫郎,压着脾气说了声:“行,你自己安排。”
说完,便走了。
金婆婆在她身后跟着,回头冲简如恨铁不成钢地一瞪眼,简如不看她,固执地扭开脸去,把金婆婆气得够呛。
老太太走了,李锦丰又交代了晚上要注意的,和那两个年轻女子就一起走了。
不大会儿,小宁把药端了回来,说大小姐也回屋睡觉去了。
小宁也让他给打发回屋睡去了,这孩子还小,简如担心他熬夜长不高。
简如一勺勺把药汤子吹凉了,像刚才那样给二公子喂了进去。
又喂了两勺清水清口。
夜里,简如没怎么睡,时不时探探床上人的体温,经常换那额上的布巾,里衣也又换过两身。
后半夜天都有点鱼肚白了,二公子的体温终于完全降下来了。
折腾了大半宿的简如,这才躺上床,不太安稳地闭眼眯了一阵。
第二天
李锦童是在第二天午饭后醒过来的。
他一睁眼,就见他的新婚夫郎正坐在床边小矮凳上,手肘拄在床沿,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就要趴被子上了。
李锦童轻轻动了动,咳嗽了几声,简如便警觉地睁开眼,醒了过来。
他眼睛有些红,脸色也疲惫,是睡眠不足的样子,但见到床上人醒了过来,先是愣了愣,然后眼睛里就像有个太阳一样,倏地就亮了起来,整张脸上的疲惫都被照亮驱散了。
简如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口渴不,肚子饿不饿?”
说着,没等对方回应,就风风火火跑出了门。
李锦童坐在床上,捂着胸口轻轻咳着,隔着门,听见他在院子里叫小宁,交代那孩子把饭菜端过来。
门响了一声,那哥儿又从外面回来了,几步来到桌边,试了试水温,便倒了杯水过来,递给了自己。
李锦童虚弱地道了谢,接过杯子,仰头将水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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