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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应该是的。
真是讽刺。
他分明盼了月薄之千百个日夜,可当那人真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却止不住地战栗。
总不会真的是……叶公好龙?
铁横秋睫毛微微颤动,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月薄之轻轻叹了口气:“所以,你真的要为别的男人流泪吗?”
铁横秋下意识想摇头,可月薄之的手指仍钳着他的下颌,让他连这点动作都做不到。
——你真的要为别的男人流泪吗?
这句话像是刀刃抵在咽喉,铁横秋背脊发凉,心中分析道:月薄之在意的根本不是我的悲伤,而是我的眼泪要为谁而落。
他张了张口,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原来如此。
月薄之要的不是两情相悦,而是俯首称臣。
这也是当然之事。
月薄之又不是真的爱他。
月薄之要他,只是要一个“道侣”。
一个可以让月薄之所剩无几的岁月里打发时间的玩物。
而他,铁横秋,恰好够痴、够傻、够死心塌地,才被选中。
原本的他,还不想哭。
但现在的他,眼眶无端湿润了。
水汽却不受控制地漫上来,在眼底凝成一片模糊的波光。
月薄之忽然轻笑一声,指腹重重碾过他的眼角,将那点未成形的湿意揉碎在指腹:“真让人失望啊……”月薄之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温柔,“我活生生的在你面前,你却要为一个死人流泪?”
铁横秋此刻再愚钝也该明白月薄之对自己充满占有欲。
即便是野兽一般,不是风月情爱,而是最原始的雄性本能,像利齿叼住猎物后颈时的那种独占意味,但也足够令人发狂了。
铁横秋按捺鼓噪的心跳,一脸诚恳地否认:“不是的,我心里只有您一个人。”
“那你要证明。”月薄之指尖轻轻划过他颤抖的睫毛。
证明?
怎么证明?
铁横秋脑子飞转,却想起昨日里月薄之也说过要他证明的话。
思绪回到昨日那个吻,他身形猛地晃动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昂起头,壮士断腕般的献上一吻。
铁横秋闭着眼,不敢看月薄之此刻的表情,更不敢看身后榻上……汤雪那凝固着笑意的遗容。
这个吻轻若鸿毛,带着赴死般的虔诚与怯意,一触即离。
可就在他退开的刹那,后脑猛地被一只手掌扣住!
这个吻带着血腥气,不知是谁的唇被咬破了。
月薄之的指节深深陷进他的发间,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铁横秋的呼吸被尽数掠夺,唇齿间的血腥味愈发浓重。
“睁眼。”月薄之咬着他的下唇命令,“看着我。”
月薄之的指腹重重碾过他颈后突起的骨节,他被迫仰着头。
铁横秋战栗着掀开眼帘,正对上咫尺之间那双深渊般的眼睛。那里头烧着的不是情欲,而是某种更可怕的、近乎凌虐的掌控欲。
“真可怜。”月薄之用染血的拇指摩挲他泛红的眼角,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怜惜,“我的小五,哭得更厉害了……”
铁横秋这才惊觉,两行热泪已流到了下巴。
而他全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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