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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理发觉,比起徐知竞那些昂贵的藏车,他似乎更享受此刻悠悠行进的体验。
风与木近在咫尺,呼吸都被包裹得轻松顺畅。
他们一直向海边行进,路过那辆卖可丽饼的餐车,互相替对方买一份自己喜欢的口味。
徐知竞给夏理添了太多奶油和巧克力,热融融地沿着纸包直往下淌。
夏理知道对方不介意,脏着手去拽徐知竞的衬衣。
沾了巧克力酱的食指贴上干净的浅蓝色,印出一小片没有规则的图案。
他盯着轻拂的衣摆看了会儿,戳戳徐知竞的肩膀,“我在你衣服上画了只小狗。”
“那再画一只小猫吧。”
海滨的公路上不时有车经过,把徐知竞的话音盖得忽高忽低。
夏理模糊听见了,扯着小狗边上的一角,又沾着饼皮上的巧克力酱点了几下,画出一只根本不像小猫的小猫。
“好了,但是看不出来。”
徐知竞似乎笑了,但夏理不太确定。
他看见对方短暂地朝后座偏了下脑袋,乌黑的短发散乱扬起来,露出平展的额头,清爽且英气,好像曾经走在湖区的小径上。
夏理为这突然的联想一阵诧异。
徐知竞仿佛在这一须臾倏地走出了关于北山街的记忆。
相似却无法再彻底重合,变成崭新的,与迈阿密的温暖天气所关联的角色。
他环住徐知竞的腰,将额头慢慢抵上了对方的脊骨。
衬衣面料绵软,透出的却是肌肉的柔韧,与骨骼的坚硬。
夏理闭上眼,被徐知竞的身上似有似无的薄荷味包裹,深秋变得愈发像是夏季,耗不尽的都是郁郁葱葱的草木香。
再过不久便是初冬,白沙滩上满是从加拿大或是俄国前来度假的游客。
徐知竞原本把车锁在路边,夏理怕回来的时候只剩个轮胎,和对方一起将它停到了餐厅后面。
这家餐厅在前些年有位钢琴师,是音乐学院的学长。
两人这次来,没见到传闻中的青年,只看见一架有些老旧的三角钢琴,分外突兀地立在这家挂着风铃与棕榈叶的餐厅里。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夏理时不时往钢琴的方向看。
徐知竞跟着回头,见琴边依旧没人,于是俯身向夏理凑近了,悄声问:“想听什么?”
他学过几年琴,不算精通,只能说是爱好。
即便如此,徐母依然上心,哪怕全凭兴趣,也还是请了国内知名的钢琴家。
“老板不会说吗?”
“好听不就行了。”
“哦。”夏理应声,“那我要听那天电话里的。”
“电话里的?”
“……就是,你和谭小姐去吃饭那天。”
徐知竞这才反应过来夏理究竟在别扭些什么。
他被对方的反应可爱得失笑,拿出手机搜了下谱子,起身揉了揉夏理的头发便往琴边走去。
夏理远远听他试音,间错敲下几个键,旋即定调,飞快试了遍音阶。
琴声吸引了不少游客往风铃下看。
徐知竞穿着脏了衣摆的衬衫,依旧一派矜贵雅致。
今夜的浪漫曲是只献给夏理一个人的礼物。
由海潮与风铃协作,编成再也无法复刻的,独一无二的,仅属于夏理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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