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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夷光和王遗姜在正殿闲聊,听到侧殿的动静,便教商音去瞧。
商音打听回来,也不管王遗姜还在,直接道:“萧小娘子抓红了小殿下的脸,小殿下就哭了起来。”
萧夷光蹙眉,穿上木屐就要去看羡婢:“傅姆们呢?怎么也不管管。”
“娘娘,您慢点。”商音扶着她,愤愤道:“傅姆们偷闲去抹叶子牌,好在陛下及时赶回来,已经将她们全打发到掖庭了。”
听说女儿闯了祸,王遗姜惴惴不安,起身请罪道:“臣妾就不该带太平婢进宫的,她性子专横,又被萧琼宠坏了,府里上下,也只有稚婢能容忍她。”
偏殿里,在元祯的哄逗下,羡婢已经抿住小嘴,停下了哭声,只是溜圆的黑瞳里还蓄着泪水,长长的睫毛忽的一眨,看上去好不可怜。
元祯亲了亲她的眼睛,爱怜道:“咱们羡婢真是个懂事的小娘子。”
太平婢攀着元祯的腿,像只小猴子挂在树上:“羡……羡婢。”
她还想跟香香软软的羡婢玩。
元祯体谅她年幼不懂事,却不敢再让女儿看到这只泼猴:“胡傅姆,带太平婢下去吃点心。”
“不要点心,要羡羡。”
在同辈小娘子中,太平婢口齿算伶俐的,但因为年纪太小,还是不太会说羡婢两个字,只知道围着元祯打转。
“太平婢,羡婢太小了,阿姊陪你玩。”
稚婢善解人意,主动揽上她的肩膀,小手却挨了一巴掌。
比起朝夕相伴的阿姊,还是奶味的水蜜桃好吃。
太平婢早慧,心里分得门儿清,她打开阿姊的手,坚持道:“不要你。”
“太平婢,不可无礼!”
王遗姜随萧夷光进殿,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家女儿耍赖纠缠的模样,还打了稚婢的手,心提到了嗓子眼:“阿母在家中如何教你的?”
小殿下未出生前,稚婢就是皇后娘娘的心尖宠,女儿这么对待稚婢,这教娘娘看着,还以为她们家没有礼数,虐待稚婢一个孤女呢!
这般想着,王遗姜瞪了女儿一眼,先去执起稚婢的小手,关心道:“怎么样,稚婢疼不疼呀?”
稚婢摇摇头,她知道王遗姜对自己好,便露出蓬松的乳牙,笑着安慰道:“姨母,太平婢没有力气,我不疼。”
看到阿母来,太平婢也规规矩矩收敛了手脚,甜甜一笑:“阿母~”
“你啊,就算到了宫里,也能给我闯些祸出来。”
太平婢懵懵懂懂,看不懂阿母眼中的责怪,就扯着她的衣角去看羡婢。
王遗姜怕女儿再耍小性子,顺势一把把她抱起来,远远的离开羡婢:“在陛下面前安分些,回去阿母给你吃糖。”
萧夷光疾步走向元祯,木屐踏在地板上,如同急促的鼓点,踩出一连串的响声,全然不见平日端庄优雅的姿态。
“把孩子给我。”
元祯轻声道:“不是什么大事,红肿都消下去了。”
萧夷光没听,平稳的接过羡婢,目光细细地寻了一遍,见她的柔嫩的脸上没有多出什么划痕,胸中梗塞的心才有所舒展。
她瞥了眼啃手指的太平婢。
到底是个小孩子,若是常人见皇后那么生气,早就吓软了腿,太平婢却睁大稚气的双眼,还欢快的张开双手:“姨姨抱。”
王遗姜呼吸一窒,低声道:“莫要胡闹!”
萧夷光心疼女儿,语气没有什么温度:“阿嫂未免也太娇惯太平婢了。”
一岁多的孩子,已经可以跑可以说话了,若不及时引导,一味的宠溺,今后定要养成个混世魔王。
碍于是阿嫂,萧夷光也就提点了一句,便将事情揭过。
可王遗姜却吓出一身冷汗,强撑着笑脸留在宫里坐了阵,回到府里就与萧琼商量,要给太平婢寻个女师教导。
“我看稚婢的女师就不错,在宫里,陛下直夸稚婢端庄有礼,说她有八娘的风范,不如让她俩用一个人。”
萧琼直摆手:“不行,咱们府里又不是请不起女师,太平婢的脾气你也知道,万一折腾起来,连带着稚婢都要遭殃。”
“也是……”
妻妻二人陷入沉默,俱头疼不已。
太平婢哒哒哒跑过来,手里举着萧琼的第二日要呈上去的奏疏,询问道:“画画?”
“不行,不能在上面画画!”
萧琼大吃一惊,连忙夺下来,又起身给她找了张好宣纸,才把精力充沛的女儿打发走。
她撑住脑袋,叹了口气:“唉,若女师也改不过来太平婢的脾气,今后可怎么嫁人呢——稚婢呢?怎么没见着她?”
王遗姜道:“被留在宫里了,娘娘说好久没见稚婢,就留她小住几日。”
萧琼惆怅:“若太平婢的性子稍微好些,按咱们的家世,就算是送进宫里,给羡婢做太女妃也是够的。”
可现在太平婢才一岁多,就敢把羡婢当小玩意耍,长大还不得把皇宫的屋顶掀了。
所以就算是亲姐妹,她也不敢在八娘面前提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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