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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骤然崩开,殷红的血染透了洁白的纱布,沿着他手背的方向顺流而下,沾染在袖口的方向,t像是一朵朵艳丽的桃花。
谢砚也终于坐不住了。
他既顾不上手上的伤口,也顾不得被血污沾染的衣袖,匆匆抬步朝明园的方向走去。
一袭夜风轻轻拂过,明园内安静的仿佛落花的声音都能听到,谢砚推开门入。
这一次,书桌旁,等着他的,不是那个熟悉的小姑娘。
而是一封,摆放的整整齐齐,字迹工整的,和离书。
已到一年中最热的暑夏天。
马车中,就算打起帘子,依然有种闷不透风的窒息感。
翠竹在一旁帮她打着扇子,几番犹豫之后,终于开口道:“小姐……我们就这样离开,真的可以吗?”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这已经是她思考了许久的事情,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了。
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像一场匪夷所思的梦。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那话本子不过是作者闲来无事,以标准的冷清公子和贵小姐为原型,创作的虚假故事。话本子的套路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再加上她先入为主的概念,与其说是话本子内容映入现实,不如说是她自己创造了那些内容。
明明那么多漏洞,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她竟然就这样信以为真,丝毫没有怀疑过。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若是遇上和她一样的糊涂蛋还好说,将来当做笑柄一桩,还能给生活带了点调剂。
可她偏偏碰上的是谢砚这样严肃认真,古板到人生不曾出现过任何的失误和差错的人,简直足够丢人。
翠竹刚刚安慰她说,人都有当局者迷的时刻,可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仅仅是迷了,她是纯纯的脑子有病。
这时候她真的想丢掉脑子,不管不顾地自由洒脱地活下去。
但现实是,她一想到这个事情就难受的不像话,并且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脸面,能在谢砚面前待下去了。
刚好他也不待见她。
和离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更何况,这门婚事本就是二姐姐的,二姐姐才情高,性子也沉稳,或许两人在一起,真能成就一堆才子佳人的佳话。大姐姐也是二姐姐的家人,她必不愿看姜家人受困至此,想来,也是愿意帮助姐姐脱困的。
而大姐姐只要解了禁足,能再次得到太子宠爱,一切复归于平静,她也就没有任何值得遗憾的地方了,也算全了她的初衷了。
可是这一切明明是件喜事,姜云漾却觉得有些高兴不起来。
心中像是下了一场闷闷的雨,憋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想来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吧。
只要到了新住处,生活再次正常起来,一切回归寻常之后,就会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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