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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雨:“丑时末刻了。”
闻此,谢砚本就冷肃的面容更加阴沉。
那个地方虽然景致好,但是过往的道路却崎岖,距离也远。他根本不敢想象,昨天那样黑的夜里,她竟然只带着一个婢女和一个车夫就敢出发。
沉默半晌之后,谢砚再次冷声开口:“让人去请过了吗?”
“已经请过了,只不过……”宿雨说完犹豫了一下,但想着公子现在的状态,觉得还是实话实话更好些,“只不过夫人说,除非是您签好了和离书送来,除此之外,没有必要相见。”
室内死一般的沉寂。
宿雨负手肃立,连呼吸都忍不住跟着放慢。
一时间,气氛简直冰冷到了极点。
半晌后,谢砚:“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宿雨怔了下,没听明白。
男人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再开开启时,却如疾风暴雨般兜头而下:“请不回来,还逼不回来吗?逼不回来,架着,绑着,锁着,还带不回来?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
“她当谢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宿雨怔了一瞬,以为自己耳朵出错。
公子这是在说什么?就是从前审铐犯人,他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宿雨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静止了几秒钟,再对上谢砚时,他眼中几乎冷戾地看不出一丝情绪,眉头紧紧皱起,像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下一秒,那只受伤的手握拳重重落在琴上。
名贵的凤凰木,当即便裂开了一道纹路。与此同时,宛如虚掩般的纱布彻底脱落。
早已结痂的伤疤彻底拨开,鲜血喷涌而出。
宿雨吓得就要往前,却见谢砚将那纱布卷下来,狠狠一扔:“给我备车。”
小院里起了风。
夏花繁盛如梦,轻盈的日光,透过细密的香樟树,从缝隙中落下,在地上铺上一层斑驳的痕迹。
姜云漾正坐在廊庑下乘凉。
晨起时请的两名仆妇已经将里里外外都收拾齐整了,一个出门采买,一个正在烧火做饭。院内此刻已被打理地井井有条,秩序井然。
姜云漾深吸一口气,院中清新的花香便沁入鼻尖。
她很喜欢这个地方。
小时候,在家里被欺负的狠了,她就想日后能有个小院子,姐姐住东边,她住西边,最好还能养上一只猫或者狗,离那些伤害自己的人,伤害自己的事远远的。
现在来看,这样的梦想,似乎已经实现了一半。
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吧。
前一段时间思考的内容,渐渐有了雏形,加上她最近看的书,终于让她下定了决心。
她要开一家胭脂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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