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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骗她的。
情深义重痴情人
“吧嗒——”
一滴冷雨落在她脸上,连城仰起头来,透过灯笼火,瞧见细密的雨丝从天际落了下来。
“嗬。”她嗤笑一声,原来老天爷还嫌她不够惨,一定要下一场雨让她更加凄惨一点吗?
“我们回房吧。”不远处,醒黛闻声对恒泰说。
并没有听到恒泰的声音,连城不想回头去看,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
她仰着头,任由雨落在她脸上。下吧,就这么下吧。至少这样,她可以自欺欺人地以为,她的心是不痛的,她脸上也不是眼泪,而是冰冷的雨水。
忽然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落在了连城的头顶,那伞上还绘着两只蝴蝶嬉海棠,她怔了怔,顺着伞柄往下看,视线落在了一个面具人脸上。
她心中一震,依稀记得这个面具人在什么地方见过。
“姑娘可还记得我?”面具人当然是江逸尘,他撑伞在她身边坐下,伞微微侧着,他一大半都落在雨中,而她则整个人都被牢牢地护在伞中。
连城猛然想起来那天在河边落水,就是这个面具人救的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哭呢。姑娘家,哭肿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他扭过头来,这瞬间连城明明是看不到他的脸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面具下的他一定微微笑了笑,他抬手,轻轻替她擦了擦眼泪,“别哭,哭得老天爷都心疼,这一心疼就下雨了。”
“扑哧。”
连城被他的话逗乐了,但很快这一点欢乐也被心中的哀愁吹散了。
“你说为什么爱上一个人,他的心会变得那么快?而且变得不可思议,犹如潮起潮落,沧海桑田一样,刹那间就换了人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原来的点点滴滴,都成了一场梦。难道我对恒泰的爱,也迈不过这句吗?”
江逸尘笑笑,轻声安慰道:“何止是你,又何止是他?天下的人都在变,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你看那流水,蜿蜒绵长,你所见的流水,是不会停止的,因为你看到的这一段流水,在下一刻又变成了新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停留的,这样想想,也许你就心安了。”
连城微微侧过头来,
“这样的痛苦,这样的心酸,怎么样能忘记呢?”
江逸尘仰着头看着半空中的雨丝,轻声道:“忘不了,那便不要忘记,只要记得下次不要轻易交付了自己的真心。慢些去爱,说不定真正值得你爱的,你还没有遇见。”
他站起身来,朝连城递过一只手去:“来,把手给我,这夜太黑,你会摔跤的,我送你回去吧。”
也许是这个夜晚太寒冷,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温和,连城鬼使神差地将手落进了他的掌心。
江逸尘就这么牵着她,雨在脚边汇聚、流淌,他的身子已经湿了大半,她走在他身边,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江逸尘却像是听到了千言万语。
这千言万语,很可惜永远不会对他说起吧。
将连城送回了房,江逸尘径直去了佟毓秀房里。
明轩喝得烂醉,死猪一样睡不醒,佟毓秀跟江逸尘去了隐蔽的角落里说事情。
“这几天,黄河水灾,朝廷要派赈灾款,我阿玛在早朝的时候,算计了富察将军,让他们父子负责运送赈灾款,我爹爹已经找好了一群有名的绿林好汉们,要他们埋伏在河南道上,劫银杀人!要是可以就当场斩杀,要是被他们溜了,那丢银子的罪过他们一样承担不起!”
江逸尘哼道:“要是这样简单,富察家早就灭了数次了,还用我们这样苦心策划?”
佟毓秀愣住了:“怎么,这有哪里不妥吗?”
江逸尘笑笑道:“到时候看着办吧!”
同佟毓秀分开之后,江逸尘出了将军府去找了百乐,从佟毓秀这里得来这样的消息,可是极为珍贵的。连佟大人都能看出机会,更何况是佟毓秀?
寻到百乐,两个人合计了一下,都决定对这批银子下手,不过佟大人要当替死鬼用山贼去劫道,他们可不想去管。
于是三天后,佟大人就为他的愚蠢行为追悔莫及了。
那天富察将军带着人马押着箱子走夜路,伏击的劫匪纷纷跳了出来,劫匪人数众多,富察将军心道不好,直接下令撤退。
那些劫匪得了银箱,却顿时傻眼了,因为箱子里不是银子,而是一堆一堆的石块。
敢情富察将军早就料到有人劫道,一开始就掉包了!
真正的银箱在恒泰那里。
这进了梅雨季节,雨天就多了起来,恒泰、郭孝和众士兵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押运着另外一车银子,化装成运货的小商贩,走在小镇。
突然,斜刺里冲出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个姑娘,这姑娘正是百乐假扮的。江逸尘早就料到富察将军会用这一招,一早在另一条道上等着了。
恒泰的车队躲闪不及,与百乐的车撞在了一起。一时间,两辆车全翻了。恒泰车上的银子撒了白花花的一地。百乐车上的东西也撒了一地,不过都是些铜器铁器。
恒泰一拔刀,急忙喝道:“众将,速速护住银子!”
雨中,十数个军士围住了散银现场。百乐连忙道歉:“惊扰了诸位!小女子失礼了!”
恒泰看了看她,沉声问:“你是做什么的?”
百乐小声答道:“我是来镇子上贩卖铜铁器的,你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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