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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啊?哎你要干嘛啊…!”
“动什么…!没听大夫说要给你揉揉?先消毒,揉开了晚上就好了…”
“那我不要你揉,有没有大夫能揉啊?我脚腕那么细,你手劲儿那么大,你再给我揉断了怎么办啊…”
“我能给你揉断?”
靳越群抬手,没落:“断吧,断了正好,我在家里养着你,省的你成天出去瞎野。”
搓热了红花油的手掌贴上乔苏的脚腕,靳越群的掌心有薄茧,微微粗粝的、热热的,麻麻的,那股热乎劲儿慢慢渗进皮肤。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亏我刚才一摔就好想你了…”
靳越群最看不得他哭,靳父从小就把他扔进了厂里,他初中没毕业就干遍了厂子里最脏最累的活,渣罐、冲床,做冲孔时虎口险些被钉穿,到现在都还留有个疤,但这会儿他握着乔苏的脚腕,一时该轻了重了都有点分不清。
“怎么了这是,真疼了?”
他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给乔苏擦鼻涕。
“你擦的好重,我鼻子都要歪了…!哎哎,你揉的能不能也轻点呀!我脚要断了…!”
“已经很轻了…”
没一会儿,一个端着托盘的护士疾步路过。
“哎,家属,你这么给他轻轻摸两下有什么用啊,一点活血散淤的作用都没有,白浪费东西,他回去也得疼,你得这样才行,看,这样…!”
护士把托盘往靳越群手里一杵,涂着红花油的手麻利地贴上乔苏崴伤的脚腕,靳越群还没出声,乔苏的惨叫就已经杀出来了!
“啊——!护士姐姐!痛痛痛!!好痛好痛!”
“大小伙子哪儿那么怕疼啊,忍忍啊,马上就好了…!”
护士给乔苏揉了两下,又给靳越群示范了一下手法和力道,她那边还要给病人扎针呢,就走了,靳越群看乔苏虽然疼的龇牙咧嘴的,但脚确实比刚才能活动多了。
“谢谢,麻烦您了。”
护士前脚刚走,乔苏一个拳头就捶在他身上了。
“靳越群!你哑巴了啊!我刚才叫那么惨你没听到?她的手劲比你大多了!疼死我了…!”
靳越群坐下来,握着乔苏的手,把他的腿重新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手学着护士那样,刚贴上脚腕,乔苏就又捶了他一下:“你敢那样给我揉试试看…!”
“别给我闹啊,这在医院里,”
“我管在哪儿!我疼啊…!”
乔苏又要哭,靳越群没法子,只好放低了嗓音哄他:“乖,忍忍,就忍一下,几分钟的事,听话…你还想晚上疼?”
乔苏才不听他的呢,刚才护士给他揉,他没办法,换靳越群给他揉,乔苏就不怕了,稍微一疼他就叫,疼也不憋着,疼就打靳越群。
等靳越群给他揉完了,他那皮夹克让乔苏打的快不能看了,额头上冒的汗比乔苏还多。
对面还有陪怀孕的老婆来产检的丈夫,错了半个走廊,还以为靳越群那儿也是产科的,他只看见长凳上乔苏一个背影,再看靳越群那一脸的沉默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给人揉脚的样儿,觉得自己老婆那几个铁砂掌都是绕指柔了。
给刚才的护士送了一兜水果,从县医院出来,靳越群背着乔苏,手里拎着他都是泥的鞋。
“靳越群,刚才那个护士姐姐人真好,她那么忙,还来给我看脚…”
揉完确实松快多了,乔苏有点良心现,摸摸靳越群的胸口:“我刚才打的你疼不疼呀…”
“不疼,你有多大劲儿。”
乔苏笑,晃了一下他全是红花油味儿的右脚,被靳越群伸手握住,暖在掌心。
“我们回家吧,我都好饿了…”
“不回,带你上饭店,补补。”
靳越群在路边打开车门,他现在开的是一辆靳父放这儿的桑塔纳,给乔苏小心地放在副驾,探身给他扯安全带。
“这个破带子是干什么用的呀,系上肩膀好勒的…”
“手放好,系上。”
靳越群探身给他把卡扣卡上。
不怪乔苏嫌麻烦,现在路上根本没什么车,就说这辆桑塔纳吧,一辆就要二十多万,安县大部分普通职工一个月工资也才六十多块,别说二十万,有两万都得是人人羡慕的“万元户”了。
路上,乔苏眯着睡了一会儿,醒了现还没到,路两侧的店面看着也不熟。
“我们这是去哪了?”
“阳原。”
阳原是安县隔壁的县城,有八十公里左右。
“干嘛跑来阳原呀,这么远,咱家那儿不就有饭店吗?”
乔苏受伤了,靳越群心疼的厉害,连地都不想让他下,去安县的饭店许多都认识他爸,太扎眼了。
不过他没跟乔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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