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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显然,有时候人的才智跟体质往往是不能苟同的。应惑还没膨胀多久,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他轻轻哼了一声,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艰难地落下一枚棋子。
沈淮寂瞥一眼棋盘中的棋子,他拾起一枚白子,放到上面,淡道:“你输了。”
“谁输了!”应惑有些不高兴了,斜睨他一眼,“淮寂兄,可别着急下定论。”
沈淮寂瞧着他微扬起的下巴,不言。应惑低下头,望着那棋盘,握住手中的黑子。
死路死路,全都是死路。只要他敢落下,必输无疑,表面看上去压根就没有路可逃。不可能,一定会找到出路的,他就不信了。
应惑眼眸紧紧盯着棋盘,眼眶微红,好像要把棋盘洞穿一样。沈淮寂看着他的脸不言。
思绪了良久。应惑到底是按捺不住了,瞅准其中一个棋位,轻轻放了下去。一放到上面,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握紧黑子,想要收回来。
“许少爷,落子无悔。”
“谁说要反悔!”应惑重哼一声,猛把棋子摁到棋盘上,“本尊……我可是……不就是输了吗?有什么可反悔!不过是一杯酒而已。”
说着,他拿起一边的酒,倒了一杯灌了下去。拿袖子擦了擦酒渍,不甘心道:“再来。”
沈淮寂瞥一眼他微红的脸,不言。伸手把棋盘上的白子拿回棋罐里。
两人继续下着棋。应惑到底是野路子,只擅长修炼,不精六艺,总是棋输一着。一连输了好几局,差不多一坛的桃花酿都给他喝下去了,他面色通红,无精打采,整个人都没什么斗志了,很是焉巴,犹如丧家之犬,哪还有先前激将沈淮寂同他一起下棋兴致勃勃胜券在握的模样。
应惑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棋盘,捡起一枚黑子,破罐子破摔似的随意找了一个空棋位放下。没好气地别了沈淮寂一眼,拿起一边的酒坛,把里面的酒全倒到酒杯里,正想灌下去,余光瞄到棋盘。
咦!好像不对劲。应惑视线顿住,睁大了眼睛。
“哈哈!楚……沈淮寂你输了,快喝,快给我喝!”输了那么多次,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一回了,应惑眉飞色舞起来,把手中握着的酒杯递到沈淮寂跟前。
沈淮寂望着他瞬间就变换的脸,可谓是喜怒易形于色又无常,似乎毫无城府。沈淮寂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喝了下去。
见他喝下去。应惑眉目扬了扬,轻哼了一声,一直看着他,想要看他醉酒。但沈淮寂的面容不变分毫,一杯薄酒而已,不足以让他醉倒。
看他面色岿然不变。应惑神色有些失望,但依旧不死心:“再来。”
沈淮寂没有拒绝,跟他继续下。下了一盘,应惑又输了,他哼了一声,开了一坛全新的酒,倒了一杯喝下去。这一杯下去,他就不胜酒力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头晕目眩,面色通红,眼眸泛着水润。他揉了揉双眼,一阵茫然,最后终于是支撑不住了,一头栽下去,整个脸就要撞上棋盘的棱角。沈淮寂眼疾手快地伸手托住了他的下巴。
下巴被温热的掌心托着,一阵绵软,应惑轻轻哼了哼,蹭了几蹭。
掌心被下巴蹭着,有些痒。沈淮寂的淡眉难得蹙了一下,他让应惑的头轻靠到桌面上,便收回了手。
“淮寂,许少爷。”季月临招待完宾客,来到沈淮寂和许惑所在的亭子,望着头埋在桌面,呼呼大睡的许惑身上,看向沈淮寂:“淮寂,许少爷他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沈淮寂淡道。
“二少爷。”
季月临正要说话,一个仆从走到季月临身边打断了他。悄悄耳语了一番。季月临眼睛微微一亮,望向沈淮寂:“淮寂,我大哥和淮安兄从京州回来了。”
沈淮寂掀起淡眸望一眼。淮安,沈淮安。沈淮寂的堂兄,前几年高中榜眼,在京州当差,季月临的大哥是武将,亦在京州当差。
“他们正在门口,淮寂,你同我一道迎接如何?”
沈淮寂没有拒绝,站了起来,离开亭子。
一道长袍披到应惑身上,半睡半醒,烂醉如泥的应惑被惊醒了,他半迷糊着脸,看着面前模模糊糊的脸,嘀咕道:“……淮霁……早晚……”
”早晚……让你跟我……我不把你……拿下……本……尊……就不叫……惑……”
徐聿洐握住长袍的手一顿,他说的话磕磕绊绊,低声又模糊。徐聿洐不太能听清,但隐隐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平静的眼眸微微一沉,敛下眉目,收回想要披在应惑肩上的长袍,起身离开。
迎接完沈淮安和季月重,沈淮寂回到亭子里。客人们都去别处了,此刻亭子里只剩下应惑一人枕着桌子睡着。沈淮寂望了他一会,到他身侧,收拾桌面上散落的棋子。
一阵寒风吹过。应惑打了一个冷颤,身体缩了缩,直觉旁边有一个热源,直接靠了上去,蹭了几蹭。
身体突然被一蹭。沈淮寂一顿,他低头,看着怀里突如其来的人,因为喝醉,他脸色醉醺醺的,一片沉醉。身上都是桃花酿的味道,还有那一股不可名状却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味。
沈淮寂微皱了皱眉头,按住应惑的肩膀,想要推开他。没想到他愈的得寸进尺了,脸紧贴在他的怀里,蹭了几蹭之后,便枕在他的膝盖上。就算是醉得一塌糊涂,也依旧是一副死乞白赖的无聊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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