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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只剩下春泥压抑的抽泣声。
“这是你的命。”
严恕话音将落,春泥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裹着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伟岸的背影,眼泪无声无息地疯狂涌出,划过她苍白的面颊。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严……严大哥……你怎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来呀?”
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那个岑小姐?你有了更好的选择……是不是就想……就想把我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是不是?”
“说错了,”严恕没回头,“我从来没选过你。”
春泥噎住了,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喘息。
严恕继续说,“你大概不知道,我当年救你,也是因为筠筠。”
“是她当年大发善心救了我,后来我遇到你,帮你或许也只是冥冥之中,想延续那份……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
他深吸一口气,“我对你,从来只有同情,没有爱,一丝一毫都没有。”
春泥冷笑起来,“同情,没有爱?好,好一个同情!”
她的声音尖起来,“那严大哥,你怎么知道那位岑家三小姐对你是爱不是同情?你怎么知道她没拿你当个玩意儿,当个消遣的工具?”
严恕僵住了。
春泥的话戳进他心里。
他一直怕这个。
岑碧筠对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别的什么?
那个他不敢深思不愿触碰的问题。
他对岑碧筠的感情,何尝不是一直伴随着这种不确定的煎熬。
她对他的靠近,是爱,是同情,还是只是在她可控范围内,一个合适的选择。
他握紧拳头,声音更冷,“这跟你没关系。”
他迈步要走。
“以后别找人叫我。”
“我们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
他脚还没跨出去,春泥在身后冷冷出声。
“你走不了了。”
一阵猛烈的头晕袭来。
严恕晃了一下,扶住门框。
他转过头,看见桌上点着一炷香,冒着细细的烟。
烟花巷这种下三滥地方多得是迷烟。
他太大意了。
严恕腿一软,重重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
陆达衢没惊动任何人。
这种事不光彩,闹大了对岑家名声不好,对他陆家也没半点好处。
他找来麻袋,把瘫在地上的杜金海塞进去,让下人趁夜提前扔回杜家门口。
账,以后再慢慢算。
眼下最麻烦的是岑碧筠。
她大概是中了药,脸颊烧得通红,呼吸又急又轻,拼命忍着难以启齿的不适,整个人透出惊心动魄的美。
陆达衢用床单把她从头到脚裹紧,抄近路把人抱进自己车里,一路开到离陆宅不远的路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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