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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
阿贵手忙脚乱地接过刀,大气都不敢出。
严恕这才松开阿城的手腕,任由鲜血流下。
他看也没看伤口,目光扫过阿城和阿胜。
“怎么回事?”
他缓缓开口,“至于对自家兄弟动刀子。”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马仔们全都没了音。
阿城揉着自己被捏得生疼的手腕,指着严恕身后的阿胜,还是气冲冲的,“树哥,您评评理!街中新开了家洗衣房,就在梧桐树往东一点,那地界一直是我在收费!阿胜这王八蛋,他这月竟偷偷摸摸先去收了,这不是明抢吗?”
阿贵看着严恕血淋淋的手,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匆忙递给他。
严恕随手接过,漫不经心地捂在流血的掌心上,目光随即转向阿胜。
阿胜被严恕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的辩解,“树哥,梧桐树往东那十家铺子,一直都是我在跑,那家新开的洗衣房,有一半的门脸就在梧桐树影子底下,凭什么我不能收?规矩也没说死啊!”
“放你娘的屁!”
阿城一听又炸了,要不是严恕在眼前,他恨不得再扑上去,“人心不足蛇吞象!从前那铺子租给一个硬茬子,老子磨破了嘴皮子,软的硬的轮番上,人家鸟都不鸟我,那会儿怎么不见你阿胜来啃这块硬骨头?现在换了对好说话的母女,你他妈倒蹦出来充好汉了!我呸!真他妈没出息!”
“阿胜,”严恕听清了来龙去脉,便打断了阿城的怒骂,他看着阿胜,“有这回事吗?”
阿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情不愿地扭过头去,算是默认。
严恕沉默了几秒。
“阿胜,这次你扣一个月津贴。”
阿胜猛地抬头,一脸不服,但目光触到严恕没有情绪的眼神,又悻悻地低下了头。
“但是,”严恕的目光又转向阿城,“阿城,你也不对,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对一起卖命的兄弟动刀子,这刀要是真扎下去,你打算怎么收场?”
阿城刚才被怒火冲昏的头脑此刻也冷静下来,看着严恕还在流血的手掌,脸上露出后怕和羞愧,“树哥,我,我被他气糊涂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动刀子!”
严恕的目光扫过大堂里所有的马仔。
“既然那家洗衣房的门脸,正好在梧桐树下,”严恕收回目光,“以后,单月阿城去收,双月阿胜去收,再为这事起龃龉,两人一起罚,加倍。”
他抿直唇角,声音转而严厉,“还有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听清楚了,青云堂的刀尖,永远是对着外人的!对自己人,把血性收起来,把人性亮出来,再让我看见谁对自家兄弟动家伙,别怪我不讲情面。”
大厅里一片肃然,无人敢应声。
“阿树说得对。”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赞许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堂主盛丰不知何时已负手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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