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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崇帝果真深思。
石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虽说广邀门客经营了一个好名声,但谈起为人来,却只是一个虚名之徒。谢叡成骂的这些话,不说直指要害,但也相去不远。这么一个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小人,说他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正崇帝还真的不太相信。
片刻思索之后,他倏地开口问:“这次带兵的丁攀,曾是栾都侯旧部?”
苏之仪:“是。”
正崇帝却想起了前线战报。
他到不至于关心谢定一个小辈的安危,但若这丁攀真是栾都侯的人,遭逢战事不利,将罪责推到谢家身上却有可能。
“传朕旨意,派一队信使去前线。探得战事如何,回来给朕禀明情况。”
……
前线情况如何还未可知,谢家却暂时解了围。
岑篱也松了口气,在家中好好养了几日的伤,但还没休息多久,宫中就传来消息,说是徐夫人想要见她。
这消息送过来时,岑篱还在整理手边的竹简。一时失神,不慎被竹片上的尖刺戳伤了手指,鲜血从指尖溢出,岑篱却看着那刺目的红色发起了呆。
“郡主?”
被拾春这么一唤,岑篱才回神,她随手拿着帕子压住了伤口,“没什么,这竹简削得不平。”
她只是猜到了此番为何。
徐夫人在这个时
候让她入宫,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呢?只能是她的婚事了。
——她自己求的婚事。
入宫拜见,岑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口气,正崇帝并未允下这婚事。
“这事虽然作罢,但你也到了年岁,总该许一门亲事。”徐夫人看着岑篱,“你大父将这事交予我,但我知道你打小就是个有主见的,所以才来问问你,可有中意的郎君?”
岑篱默然。
中意的郎君啊……
少年打马而过、肆意张扬的面容在眼前闪过。
但这片刻怔然之后,岑篱听见自己缓声,“夫人容禀,这满朝公卿者众,能得大父另眼相待的能有几人?况且在如此年岁,可担得上一句少年英才也不为过。阿篱并非率性妄为,只是信大父的识人之能——”
“哈哈哈好!”话未说完,被外面一声大笑打断,正崇帝阔步而来,眉眼舒展,显然极为快意,“好一个识人之能!”
“陛下?!”
“儿拜见大父。”
正崇帝摆了摆手,示意人起来,笑着调侃,“如此说来,阳嘉这婚事是好是坏,可要赖朕的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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