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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谁聊过之后,想出的这些?”
良久的沉默。
岑篱还待再问,“啪嗒”一下,一滴泪珠落在她的手背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谢兰君哽咽着,“我不、不知道,家里突然来了好多人,他们有说大兄死了,有说大兄降了……又说谢家也要完了。我不知道!明明都好好的,大兄走之前都好好的。他说等他回来,家里就能过上好日子。可以前家里也很好啊……”
哽咽声越来越急促,那零碎的句子终究没法再拼成字句。
岑篱怔然片刻,往前伸了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
谢兰君整个人都扑了过来,放声大哭,“呜呜……岑姐姐,我想大兄了……我不要谢家复爵,也不要光耀门楣,我要大兄回来!”
岑篱只轻轻拍着谢兰君的后背,在这放声的哭泣中,她低声轻喃:“我也很想他。”
……
这么好一会儿,谢兰君才终于平复下来情绪。
她拿着帕子擦着脸,面带赧色,“大兄走前,还说将谢家交托于我。我这般样子,实在不像是能当得起家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谢兰君抿着唇,“我是不是不该去面圣?”
岑篱摇头,“咱们下去说。”
谢兰君侧身让开,岑篱翻身撑在榻边。
可刚一动弹,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她刷地一下白了脸,控制不住地半蜷起了身。
“岑姐姐?!”
谢兰君连忙上前,顺着岑篱蜷身的方向掀开了被子。
锦被之下,亵裤被小心地卷起,覆盖的草药敷料随着岑篱起身的动作掉在了一边,露出双膝下方一片触目的乌青。膝盖下一整块皮肉都肿胀着鼓起,边缘处晕开着紫淤,在洁白的寝衣映衬下,越发触目惊心。
谢兰君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这是?!”
岑篱才从那骤然的刺痛中缓过来,也看见了双膝的惨状。
她先是怔了下,又抬头冲着谢兰君笑了笑,一边把那草药的敷料重新放回伤处,一边安慰,“不妨事,白日里不小心磕到了。”
谢兰君:“……”
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便是谢兰君再不通朝事,也知道整个京城里,能让对方跪出这种伤势的人屈指可数,也或者仅仅有那么一位。
刚刚止住的泪又抑不住地往外涌出来,“是我太没用了!”
大兄杳无音讯,岑姐姐跪求天子。可她好像一无是处,既不知道什么该做,也不知道什么不该做。
谢兰君抖着手想要帮忙,却惧于碰触不敢上前。
岑篱拉住了那双颤抖的手,抬眼看过去。
看着那双被泪浸得通红的眼睛,她认真地,“你没有错,是谢家不该遭此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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