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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头下注的心思一出,心底忍不住痒痒起来,脚底下也开始踱着步,想着怎么避开人往隐蔽处行动。
郦茂一眼就看出了费宽这想法。
心底再怎么暗骂“蠢货”,但也不得不招了招手,对吴禹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不多一会儿,费宽身边就多了两个寸步不离的兵卒。
“夜黑不好视物,我等奉命保护郡丞。”
费宽:“……”
他看了看安坐于旁的郦茂,又瞥了眼大逆不道、不尊上官的吴禹,最后老老实实忍气吞声地跪坐了下来。
谢定就在距几人极近的一棵树的树枝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阳曲郡果然出事了。
他们在搜山?这更像是寻人……寻什么人?
并没有等很久,谢定很快就看见了结果。
远远的那上山的通路下来的一行人,那道纤弱的身影在一众着甲护卫中格外醒目,让人一眼就捕捉到,起码对谢定来说如此,他一时没能控制住呼吸,好在此刻下方的人也因为这一行的归来而乱糟糟的,一时没人注意到头顶上的异状。
谢定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那道身影。
已经许久未见了。
除去苏府门外的那匆匆一眼,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好好看看她了。
她好像出来得很匆忙,发丝被草草束起,上面连根素钗都没有,身上的外袍也像是随便披的,下摆还被撕掉了一块。脸上的焦心情绪不似作假,正满脸忧虑地看向身旁的……人?
在胸腔中翻涌的灼热情绪像是被一下子冻住了,谢定僵硬地一点点将视线往旁边移动,也终于看到了岑篱的身侧。
那个腰佩白玉,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他正半躺着靠在木杆搭起的简易架子上,谢定在他身上找见了那块被撕掉的衣裙下摆,就在他的旁边,交叠握住的那双手刺得人眼睛生疼。
谢定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然而上方的视野过于好了,连那温声关切都似乎在一片嘈杂中随着风送过来。
掌心一硌,他的手不知何时按在了短刀的刀柄上,情绪一下子变得极其冷静。
咽喉、心口、脾肺……
目光在一个个要害上扫过,胸腔中一片冰凉,甚至能听见一下又一下平缓的心跳声。
握刀的手一点点收紧,但在动手之前,下方却变故陡生。
趁着一群人拥簇到跟前的时机,一个郡兵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朝着苏之仪刺过去。
谢定来得及阻拦,但他为何要拦阻呢?
已经出鞘的短刀顿了顿,缓缓向回推去。
可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却让他赫然睁大了眼。
这千钧一发的光景,竟是岑篱整个人都扑到了苏之仪身上,挡在了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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