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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不是一个坏人!我做不出断人姻缘这样的事情!我会去请父皇收回圣命,让我去和亲,成全小侯爷和小姑姑的良缘!”
李顺懿把这些话一股脑全部倒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在抖。她知道这些话一旦出口,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此以后去国辞乡,远离父母故土,独自前前途未卜的蛮夷之地。
但她真的真的不能再躲了。
自从知道小姑姑要替自己去和亲后,她每天都备受良心的谴责,父皇母后还有小姑姑都说这是大人的事,与她无关。
可明明小姑姑也没比她大多少岁,为什么小姑姑就要替她承担着一切?
是时候,本该由她承担的责任和命运。
崔佑虔能感受到,在说出这样一番话时,李顺懿的害怕是那样真切,而不只是口头上做做样子。
他也多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琅月宁肯亲赴险境,也不让李顺懿去西戎。
如果说西戎是恶犬,那李琅月必然是降服恶犬的苍狼,而福安公主就是一直软软乎乎的小绵羊,会被那群恶犬啃噬得骨头渣都不剩。
望着李顺懿含着蒙蒙水雾的杏眼,崔佑虔实在没忍住,以下犯上地用手中的玉扇,在李顺懿的小脑瓜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公主且放心,定国公主绝对瞧不上崔某这等才疏学浅沽名钓誉之辈,崔某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敢高攀定国公主。至于和亲一事,公主相信陛下和定国公主便好。”
“才疏学浅?沽名钓誉?”
李顺懿轻轻地揉了揉方才被崔佑虔用扇子敲过的地方,不敢相信这样的词会和崔佑虔扯上关系。
“公主不要把微臣想的太好,微臣确乎名过其实,只因占了清河崔氏的身份,才得了几分薄名。”
马车停在宫门前,崔佑虔作为外男不方便入宫,需在宫门外下车。
“微臣便送公主到此处了。”
崔佑虔拜别李顺懿,临别之际悄悄压低声音对李顺懿道:“公主下次出门可别什么地方都去了,尤其是万国春这种地方。”
“那……那你还会去万国春吗?”
李顺懿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过脑子便脱口问出了这句话。
其实逛平康坊,在万国春千香楼这些地方吟风弄月,斗酒宴饮对于崔佑虔这等身份的高门贵胄并不是什么大事,时不时与花魁名妓传出一两段风流韵事,还会被市井坊间传为佳话。
但她私心就是不希望崔佑虔去那种地方。
她好像……又自私了。
“公主是不是对崔某有什么误解?”
崔佑虔摇着玉扇,倚着马车的门框,笑望着李顺懿:“公主放心,除非办正事,否则平康坊这种地方,崔某这种清白人家万万是不会去的。”
“走了。公主多多保重!”
崔佑虔自马车上一跃而下,牵过自己的马,便朝着与宫门相反的方向离去。
李顺懿撩开车帘回望,夕阳透过暮云勾勒出崔佑虔金色的剪影,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场春宴。
李顺懿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
他们应该还会再见的吧。
再见时,曲江池畔的花应该也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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