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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商议后,作为主考官的李琅月终于是给今年科考定下了等次。
“就按照这个誊录金榜吧。”李琅月吩咐礼部的官员。
“遵命。”
礼部收到指令后,便开始誊榜。
沈不寒凝视着榜单上的名录久久不语,他想他应该知道李琅月要做什么了。
“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这个考题出的妙,虽然有些举子心中未必和他们的答卷想的一样,但毕竟李琅月是科举的主考官。
这世上总归是自诩清高者少,趋炎附势者多,为了科考登第,大部分的举子得向着他们的主考官李琅月说话,而这些士子也如愿以偿地科举及第。
先是主张和亲的李进甫一党闹出舞弊丑闻,紧接着有科考前列的士子为她造势,其后还有裴相一党的不少官员在科考中得了李琅月的恩惠,必然会在朝堂上还她这个人情,借着科举中士子们的反应反对李琅月去和亲。
如此,自下而上都反对定国公主和亲,李宣自然得再重新思量和亲的其中利弊。
这是一招好棋,以退为进,一箭三雕,兵不血刃。
就算之后要查舞弊,也只能查到吏部的头上,李琅月可以推脱是吏部欺上瞒下,自己全不知情,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是沈不寒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不相信,李琅月会为了自己,纵容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让那些舞弊之人风光及第,真正有才之士沉沦下僚。
李琅月一定还有后手,只是这个后手是什么,沈不寒不知道,李琅月也不说。
夜晚,骆西楼从窗户翻进李琅月的屋子,李琅月没有睡,一直在窗边等着她。
“怎么样,都办妥了吗?”李琅月焦急地问。
“我办事你放心,肯定妥当。你就等着明天看好戏就成。”
骆西楼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一口气将茶水全喝完了,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嘴角,对李琅月道:
“不过你猜,我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什么?”
“什么?”
“沈不寒大半夜不睡觉,朝着咱们府邸的方向喝闷酒。你说,他心思这么细腻的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管他发现了什么,熬过了明天便好。”
李琅月站在窗边抬头望月,冰凉如水的月色从指间疏疏漏下,勾画着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圣都,薄雾笼纱,俱是看不清的人心。
旧时月色,几番照我。明日明明是他人揭榜,她却和自己登科那年一般地紧张。
相思一夜梅花发,等到明天,花应该就开了。
礼部南院的朱墙下,料峭的晨雾早被人潮蒸腾成白烟,每年放榜的时候这里都是人头攒动,被围得水泄不通,老老少少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全部里三层外三层地挤在一面墙前,就等着金榜揭晓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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